《半纸星》(12)

王一博的动作先于意识地点了头。
他们带着啤酒爬上王一博家的楼顶。
不知道流星什么时候才会来，肖战举着相机调试，先拍了几张从楼顶俯瞰的夜色。王一博置身夜色里看着肖战，他们爬上楼顶的时候肖战十分兴奋，而现在在他身边取景的人很沉静。
肖战没有和他说太多，就让王一博来和他看流星，就好像仅仅是随口一问王一博要不要来。
没有思索就说了好，王一博自己都吃惊，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提醒化妆师卸掉颈间的玫瑰，明明知道那可能会沾上他的白色T恤。
明明肖战也知道。
可是王一博看到他笑了笑，于是王一博说，好。
“王一博，我要拍你，你侧过去坐一点。”
肖战无比自然地提出要求，王一博便毫无疑问地照做。
片刻，王一博向他伸出手：“我也帮你拍。”
“你会拍吗？我教你用相机，”肖战愣了一下就凑近他，“这个，这样。”
王一博接过相机认认真真摆弄了一会儿，就在肖战毫无准备的时候拍下了第一张。
恰是肖战看向他的一个转头，两个人隔着镜头和一小段距离对视，肖战天生含情的眉目拥着懵懂看过来的眼神，在夜色朦胧里美得生动。

他清楚什么样的姿势是好看的，毫不扭捏地又站远了一点，拿了一罐啤酒，站的护栏旁，借栏杆的力微俯下肩膀，偏头看向镜头后面的王一博。
肖战高瘦，腿长，修身的浅色牛仔裤卷起窄窄一圈，露出纤细的脚踝，顺着笔直的裤管向上，因为微低着肩膀的动作带出衬衫下明晰的腰线，线条一直蔓延隐没至过瘦突出的蝴蝶骨。
王一博拍下站在不远处的肖战，少年笑起来仍是在夜色里朦朦胧胧，他看他，像看一只骨骼轻盈通透的鸟，带着从容与温柔。
饶是夏天，夜里也有些凉。肖战身上披的是王一博的外套，宽松舒适，他把拉链直拉到最高，手缩进袖子里，半张脸埋到胳膊上。
拍了一整天，他眼睛很累。
刚刚拿的那罐啤酒肖战并没有打开喝，是王一博从冰箱里拿的，易拉罐很快就洇出一层水渍，在地上落成一个小小的圆。
王一博有些不好意思，家里很少买其他饮料。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肖战因为父母工作调动初中开始就多次转学，聊王一博因为家长托关系进到实验班又因为在实验班太过与众不同而待不下去，聊肖战其实可以算有很多同学只是还没来得及变熟悉就又转走，聊王一博其实不是冷酷只是交朋友太慢热，聊肖战觉得未来很迷茫，也聊王一博觉得现在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