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酒 第九话（下）(3)

“我和你去锦江饭店见梁老头子那天，我的枪一直放在衣服里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有内鬼。
那把伯莱塔只经手过他们两人，怎么会有人清楚地知道具体型号，还告诉梁冶，让他用一模一样的射杀井然，栽赃给杨修贤？如果不是梁冶本人太不靠谱，这个计划就成功了。
“子弹我收好了，”杨修贤捏着子弹，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底座上的花纹，“这件事我来查，算是我报答你救济之恩。”
井然点头：“还好，不至于在室内装窃听器，所以这里暂时安全。”
“在这里装了，范围岂不是大大缩小？人没那么傻。”
“好了，快去睡吧，我们有的是时间。”
“晚安。”杨修贤臭不要脸地抛了个飞吻，飞快地溜回了自己那屋。井然顿时感觉胳膊上一片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关上门，在暗处笑了，端起那杯放凉了的水小口啜饮，感受凉意穿喉至腹，浇熄了脸上被逗起的余温。
杨修贤变聪明了，学会了防备。这是好事。更让井然意外的是他发现了一个由自己亲手设计的致命的秘密。现在根本不用费劲去查，真像就在眼前，一看便知。那处心积虑潜伏已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人大概做梦都想不到，还来不及大展宏图，才刚伸手，就被真理之口无情咬断。只是这显而易见的结果来的太容易，到底还是难以置信。

如果所有谜底都这么简单明了，就不会有那么冗长的推理故事。这到底是答案还是幌子，掩盖着更凶险的局？
复仇这盘菜，凉了更好吃。
他拿起手机坐在沙发上，还好没有靠上去——拨通了电话：“岚山，我受了伤，你明早来一趟。”
“好。”
“路上可能有埋伏，别大意。”
“知道了，谢谢您提醒。”
挂断电话，谢岚山将锁在柜子里的枪拿出来填上子弹，放在办公椅上用大衣盖好，若无其事地上了床。枕边人睡意渐浓，他却一夜难眠，徒劳地睁着眼，直到天明。
他当然不会在路上被伏击。
第二天早上，谢岚山在门前踟蹰半天，终于拼命镇定下来，按了门铃。井然一手端着咖啡一手开了门，笑容可掬地问他“早”的时候，他才放心下来。没有别人。看到井然转身上楼，他也缓缓跟着，悄悄的伸手去摸枪袋。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后面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用手帕捂住他的口鼻。他闻到了略带甜味的刺激性气味——是乙醚！他赶紧挣扎，却已经迟了，他腿脚一软，不省人事。
“带他去地窖。”井然言简意赅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