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妈的情人节(3)
有时那味道睡不着,被恼极了我也会选择去夜深人静的厨房里啃食他的同类。每次啃食动物的时候,都使我有做动物的快感,感到肉身和它们融为了一体,分不太清是谁在啃谁。当羊骨头啃食我嘴巴的时候,我突然想到那味道不比这肆无忌惮的腥臊羶香来得直白,那味道分明透着狡猾,会在被意识到的时候悄然溜走,会在没人意识到的时候突然冒出来和嗅觉开玩笑。
我带不同的人来这房间看这味道。张口就说“看到了、看到了…”的人,我觉得他闻不到。说着“没看见、没看见...”的人,我又不太信他真的闻不到。这样如此,夜晚过去,我被这只羊赤裸的灵魂裹挟着在它梦里做梦,我渐渐意识到,我其实活在一只羊的意识里。白夜如昼。
这是真是假呢,在下次睡着前,我打算用他们那套逻辑来对付这只羊,反复横跳的自治多有道理,看它是如何在原地垮掉的。我知道,它哪也去不了。
这样想的时候心底又惴惴不安,天呐,我怎么和他们一样,应该远离。虚假的悲悯仿佛是我加之于自身的拷问,于是5:47,噩梦剥离后,声音都脱落,如释重负,轻飘自在得像一切都从未得到过。我去拥抱它,用手掌抚摸它味道隐晦的灵魂,“你很美,很健康,是正确的,不需要他们的肯定,我好爱你。我爱你的样子,喜欢你的毛发,你的眼睛,你的脊背,你的呼吸,你的肚子,你的胃,你的声音,你的低语,你每一个想法。你每天吃下的食物,吞下的药片,做过的不太正确的事,犯下的错,我都非常爱。我爱和别的羊不太一样的你,我超喜欢你的缺点,你的所有,你的全部。我爱你,每时每刻。”
然后它就在我怀里沉默睡去,那味道突然清晰可见,分明是没有味道。过去大概幻想一样。
是它消失了?还是它不再被我看见?
大概是我抱住了它,它就不会来扰我。
我听见它开口说,你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孤单,你觉得孤独,不过是欲望又在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