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JAPAN同人《同居節奏》第二部 01白鯨露宿(6)

⋯⋯出山還知道要拿棒球門票來，這人的封口費怎都這麼沒誠意？
「隨便吧。」PATA說，任由那只播送著奇怪音樂的耳機繼續掛在自己耳上。
「PATA醬為什麼染紅髮？」
「一幫大男人同個髮型不噁嗎？」PATA反射性回答。
HIDE仰頭大笑，一排整齊的牙齒被路燈照得好閃，「也沒同髮型吧？就同個髮色？」
「噁的感覺是一樣的。」
「哈哈哈哈⋯⋯你真有趣。」
PATA沒回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人的笑顏，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的心可能缺了幾塊，才會沒法像普通人一樣輕易品嚐世間的快樂。
「呵呵。」PATA試著跟著笑兩聲，同時尋思自己笑起來的樣子會不會很奇怪。
「吶，我把你這邊剃了吧？」HIDE拉起PATA右側的頭髮，「這樣你的髮型就和誰都不一樣啦！」
「⋯⋯喔。」
「不好嗎？」
「沒意見。」
「那我現在就幫你剃！」
HIDE說完立刻蹦起來，一跳一跳地回車子拿工具，接下來靜謐的半小時中，他拿出美容師的手藝，在路燈下替PATA刮下了半邊紅髮，不知道為什麼，HIDE沒把紅色髮絲丟掉，反而仔細梳理後夾好固定，小心翼翼地收進了化妝包。

那些動作PATA一個也沒漏看，最後他靜靜攤開手掌，說：「菸，也給我一根吧！」
*
隔天清晨五點，TOSHI就醒了，或許是穿過樹葉打在他眼皮上的陽光亮醒了他，但誰知道呢？也可能是進行晨間發聲練習的群蟬中有一隻走了音。
他雙眼迷濛地用腳趾把海灘拖夾過來穿上，撥掉皮膚上的露水，彎腰一摺一摺捲起牛仔褲的褲腳，青草香從腿間飄來，他深深吸了口那懷念的味道，想起高中時為了賺錢買想要的東西，打了份送報的工，那時候每天五點起來聞的就是這種氣味，鄉間單純而天然的氣味，而不是酒吧下班時後巷那種汽油味、酒臭和垃圾酸味。
⋯⋯我已經變成了城市人了嗎？
他轉頭看著在身邊睡得四仰八叉的團員，上東京以來已經換過多少次了呢？午夜夢迴轉身睜眼看見誰都不覺得奇怪了。
他總是負責和新來的人講老故事，這樣做讓他覺得自己很特別，也比較不那麼寂寞，彷彿聽過故事的就可以共享那段時間，就能成為自己人⋯⋯明明在團裡、在酒吧都看過那麼多分合，他依然每每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永遠，總有股不得不這麼做的感覺，彷彿不去相信就不是活著。
他起身，踩著海灘拖到距離團員夠遠的地方挑了一棵粗壯的樹，跨開步子站穩，對準，開始浸濕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