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请别再吓我了！（三）(2)

她把脑袋从我面前的地板上探出，朝我吐舌头。
“你们鬼过年吗？”我把最后一撮食物碎屑收入垃圾箱，顺便问了一嘴。
她摇头，短发略显局限地飞舞。
——阳气太重。
“那你怕烟花吗？”我摘下白板，往厨房走，她就乖巧地跟着。
——怎么可能，我是鬼，不是年兽。
等我把白板固定在厨房一侧，她又补上一句。
——不过很吵。
“所以……过年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喽？”
她盘腿悬在半空，歪头想了想，伸出手指写。
——怕挂钱，就是那种很像符文的纸，我们穿不过挂着挂钱的门和墙壁。
“有意思。”得到了奇怪的知识呢。
“往年都是怎么过年的？”我盯着表盘，颇具仪式感地，等到五点整才开始和面。
——躲在墙里睡大觉。

鬼是需要睡眠的，这个我也是最开始就知道的。不熟的时候，这个小丫头懒得要死，我不止一次抓到她躲在我的衣柜里偷懒，还会把自己伪装成一只吊死鬼。从那时起我就得了衣柜PTSD，不看到她的身影，坚决不开衣柜。
这边想着，手就开始动起来了，揉面、擀面、剁馅，行云流水。她就在旁边，像只小海豚一样游来游去，不时越过我的肩膀参观我做饭。
我们心照不宣地没有就曾经的事多聊，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问题总是会回到她刚变成鬼的那个阶段。
回忆会变得痛苦。
“今年我家那边封城了，回不去喽，正好，也算是和你第一次过春节。”我这样说着，一回头就看到她脸颊上多出的一抹深色。
“你那是脸红了吗？”我从不隐瞒自己的问题。
——你管我呢！
看到黑板上几乎是瞬间被写下来的字，我耸耸肩：“我都做好被你扇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