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你欠我一顿年夜饭（上）(4)

「哥哥，我住在這裡，是不是會耽誤你娶妻」
王耀愣住，停下包饺子的手，常年挂在嘴角的温和笑容僵了些许，轻声道，“没有啊。”
他知道自己和濠镜也都二十好几，被叨念几句挺正常，孙姨也是好意，可是……
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堵。
「我聽見孫姨姨說，我住在這裡，耀哥哥就會娶不到妻了」
“晓梅，你听我说，”王耀道，“我，我不会娶妻的。我已经……我有喜欢的人了。”
孩子默然放下笔，抬手把哥哥蹭在脸颊上的面粉擦去，示意自己在听。
烛火忽地一跳，连着乌木桌上洒了一片薄金的颜色也颤了一下。泛黄的记忆涌上来，王耀脸上的笑容一反常态的很僵，似乎也很红，一段不长的话说的前后颠三倒四磕磕巴巴。
不知道为什么，他执意打算从自己出生在烟雨江南的童年说起。七岁那年，身为穷酸教书书生的父亲忽然捡回一位已逝故友的儿子，半师父半干爹的认了个便宜徒弟，名字也都没变，只是改作同王秀才姓了。

那男孩小小的，一张脸白白净净的沾了些怯生生的绯红，讷讷地小声唤他“师兄”。
后来，饥荒和战火并起，本应为鱼米之乡的江南也已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百姓家里别说余粮，就是连几粒多余的糠都拿不出来，愣是生生逼死了这位读了半辈子孔老夫子，也未能考取半点功名的老秀才一条活路。
摆满了破木屋的四书五经孔孟曾朱那么厚那么多，一本都救不了他。
他母亲早亡，因为贫穷，亲朋们避之不及。在捡到晓梅之前，濠镜已成了他那时唯一的亲人。
两个半大的孩子擦干眼泪，互相支撑着背井离乡去闯了关东，又去了华北，兜兜转转，终于来到这西南的山中定居，开了一家包子铺为生。而濠镜的眼睛，就是在关东的时候坏掉的，后来他们在上海攒了很久的钱才弄到了一副眼镜。
在这足以煎熬到刻骨铭心的十来年里，他们两个都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了对方心脏中最柔软的那一部分，互相成了对方的命。
“我们……我和他，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