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3)

爹知道他的脾气，道:“多出的钱拿去买药材吧，多少可以买一点，救点人的。”
爹又将钱递给他，这次他没在推辞。
郎中道:“稍等。”便提笔而动，写下一封信，交给我爹，道:“古兄，若要走，便去桐城吧，我在那有一朋友，也是郎中，将信交与他，他自会关照你。”
爹收下信，他们就此别过。
到了桐城，爹便去寻郎中的那位朋友，并在他的帮助下成了桐城最大财主金财主府上的教书先生。
爹教书时，总要带上我，受了刀伤后更是如此，一堂都不能落下。
在金府教书，爹时常捂着肚，眼眉皱着，带我们读书时声音总带颤，有人问起，他也只笑笑，并不言语。
别人都说他教得好，他教的好，是自然的。在授课前，他总要细细勾画一番要教的文章，纸上尽浸了墨，才肯罢休。学生的功课，他也要细细勾画，细细的看。他总说，吃了这碗饭，就要做好这件事。所以，他教的好，那是自然的。
离世前一月，爹问了我许多问题，我全答上了，很多是书中所没有的，他又让我替一天课，我答应了。

我也学着爹的法子授课，我教的第一堂课，爹捂着肚在后面听，完了，又问听课的娃娃课上教的东西，娃娃们大抵答的出来，闻完，爹舒眉笑了。带我去桐城最好的馆子吃饭。
十日后，爹昏倒了，在授课时昏倒了。他很快起来了，只是身子难以动弹。
临走前，他躺在床上，一只手捂肚，一只手抚着我的脸，我什么都做不了，只得哭，就像那时一样。
“华儿不哭，不哭，男子汉大丈夫，不哭，我已和金财主说了，你本事已超过了我，可以代我教书了，他也同意了，只要你去，他便收，去吧，好好活着，好好吃饭，好好教书，不要挂念爹……”
爹抚着我的手没了气力，我抓着，温暖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流走，没有了，消失了。
爹走了，在那个炎炎的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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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新作，不喜勿喷。想挑战下日更，后面几篇质量可能会变差，望大家多多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