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 梯(2)

心率仪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弱，母亲的呼吸随之越来越艰难。吴言趴在病床上泣不成声，吴畏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母亲。一阵风从窗口吹过，母亲的白发在风中摇曳，她看着两个孩子，再看看自己这副残破不堪的躯体，想要流泪，可是连流泪的力气也已经没有。
“孩子呀，你们听着。咱们不论何时何地，一定要把身板挺正喽，一定要心相光明，如果所有人都是黑暗的，那就一定要成为光照亮他们。我这辈子到这就结束了，因为你爸，我也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人生呢。不过不要恨他，他没做错任何事，你们的父亲是个英雄！”心率仪上波动的曲线慢慢拉直，母亲的最后一番话也缓缓道出。
吴言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吴畏把眼角的泪抹去，在墙角处蹲下，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抽了两口便扔到地上踩灭了：“我果然还是很讨厌这个味道呀。”
“现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是黑暗的，所以我们就应该成为光照亮他们，哪怕是一束黑色的光。吴言，我们应该对父亲的过往做个了断了。”
吴言强忍住泪水点了点头。吴畏望了望窗外的白鸽，心中念到：我何时才能向它们一样翱翔于蓝天下呢？
吴言的意识又回到了眼前。他逐渐看清环绕自己的几排观众席，发下大家都在卖力的喊着辱骂自己的话，吴言却不以为然，心头生不出一丝愤怒之情。突然一个老头在一众看戏人群中显得特别凸出，他嘴角微笑着，露出一副和善却又莫名令人生厌的表情，脸上还有一道显眼的刀疤。让吴言奇怪的是，这个人仿佛身上每一个器官都流露出一种胜利的感觉。老头没有和别人一样卖力的喊着，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吴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吴言把目光放回了前方，又向下一级阶梯跨出一步……

吴言和吴畏戴上帽子，像正常人一样在柜台假装挑选着商品，老板在柜台给客人结账，并未察觉他们。突然吴畏从衣兜里掏出一匕首抵住老板的脖子，并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枪把摄像头全部打碎，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顾客们都惊恐不已，纷纷向外跑去，吴畏和吴言并没有阻拦他们，不一会儿超市里几乎没人了。
“哟，我这小本生意也有人抢呀，你这也不专业呀，人都跑光了，你从哪儿找人质？” 老板非但不怕，还调侃吴畏。
“我的目的可不是钱，还记得我吗，魔鬼贾善。”说罢吴畏摘下帽子，“我今天是来讨个公道的。”
“话可不能乱说呀，那个魔鬼明明是个叫吴权的。还有你……吴权的儿子，是叫吴畏对吧。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玩了，你爹抽的烟我这儿还进呢，要不买两盒？”
外面的人熙熙攘攘，有闻风而来的记者，有过来围观的路人，还有疏散群众的警察，他们透过防弹玻璃窗看里面的情况。吴言把门锁上，心中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去超市里面乱逛。
“少废话，当年就是你把罪名嫁祸给父亲的吧！我今天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你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