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阶梯

从某个沾满白露的清晨出发，我染上浓重的白发，回音跳动在这空旷的地下。
每一阶阶梯，都是沾满灰尘的喘息；每一个步伐，都是旋转在寒风中的回忆。
儿时写东西，尽管幼稚但真实，字里行间的每一个春天每一处花园每一只蚂蚁，都是生命给予我的馈赠。而现在，我从起点出发，当我站在二十多级的台阶时向下看去，第一级台阶是混沌和幼小，第十级台阶逐渐弯曲，十八级台阶那里有一条深深地裂痕，那是我离开的时候，是我从塞北奔向更远更大都市的时候。
如同我那磨起厚厚老茧的脚掌，每踏出一步，我都麻木不已，尽管疼痛酸涩、艰难困惑，但我还是要迈出去，因为我知道这是人之常态。我抬头看看我的前方，并不能看到阶梯的尽头在何处，在我的身旁，无数条阶梯同样倾斜着指向天空。宽窄不同，长短不一，那阶梯的起点，有时是被时光磨去了特征的人物雕像，有些是长满了野草的坟墓。
此刻，我躺在黑暗中，鱼缸里的水声微弱，窗户外仅剩的夕阳血红。
总有一天，这阶梯会被踩出血色的足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