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昔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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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苏俞整个向后躺下，面庞微微发红，朦胧的眸子看着璀璨至极的星空，北斗星清晰可见，他向着夜空轻轻伸出手。长直的黑发披散在脑后。
“沐阳，就这样吧。”苏俞声音轻轻颤抖，
“我想让这天下，再无战伐。想让这江山，不再易主。想让这黎民……安康自乐，衣帛善终。”苏俞另一只手背轻轻覆在眼上，他尽全力忍住，但仍有泪水从脸庞滑落。
“我想为这万世，谋个太平。”
靠在不远处麦穗的流苏被夜风轻轻扬起。
路沐阳的黑发轻轻飘扬，他目光聚焦于明黄的火焰，棕褐色的眸子在跳动的火光下时时闪烁。他握紧手中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漏出的酒水顺着脖颈流下，路沐阳脸庞彤红，他左臂支在膝盖，手掌将整个面庞遮蔽，右手的握着酒壶力度更大。不远处的士兵营帐中传来将士们庆宴的喧声，似乎鲜血与杀伐，早已远去。
“世人皆道，他是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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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新朝。
宽敞明亮的大殿内，唯一一张低案摆在大殿的台阶上，其上摆列着精致的菜肴，身着黑金帝袍的男人一人饮酒。

“他凭什么敢说，为这万世，开得太平！”微醺的帝王不顾礼仪与姿态，狠狠将手中的琉璃酒觞摔在身前。
琉璃破碎的声音和帝王的怒吼混融。
宫女与内官扑跪满地，胆小的宫女轻轻颤抖，眼泪不襟落下。
⑤
路沐阳和苏俞一前一后，跨入老旧的小楼。破旧的小屋背阳，只有丝屡阳光从木板间的缝隙钻入，两根梁木让本就不宽敞的木屋显得更加阴仄狭小。
苏俞手握住麦穗的剑柄，轻轻躬身，随时准备出鞘，额间似有细丝般的汗水渗出，路沐阳不复以往的自然情态，眉头紧锁。二人每走一步，脚下的地板就发出吱呀的声响。两人侧靠着对方，目光不断环视四周，厚重的呼吸声似乎压过地板的声响。
路沐阳猛得抬头，短剑从袖口滑出，滑湿的触感证明他太过紧张。苏俞几乎同时转身抽出麦穗。
“何人？！”二人目光交汇处，是小屋的房梁。
不知何时，亦或是一直就在，女人的身影坐在房梁上，她上身倚在木柱上，玄色的衣裙融入黑暗，正举起系在左臂的朱色酒壶，仰头大灌一口，酒是上品，路沐阳隔着甚远也能闻到酒香。苏俞双手持剑，轻轻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