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20)

他笑了笑，说你不要骗我了。已经不会再好了。
秾艶的花朵在我眼前凋敝。
“怜悯在你眼里太过廉价，是这样吗？”李香问道，“为什么要拒绝我？”
孟境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捂着胸口不看李香，“你的怜悯没有意义。”
“可你根本没有真正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过，无论我做了什么，最后都没有意义。”
“——不是的！”孟境开始无法自控地小口喘气，“她……李香、她是我的启明星……”
“那就请你相信我，相信我说的那些话。”李香顺着他的背脊，“孟境，孟境？能听见吗？不要拒绝我……”
“可是——”

可是孟境，是不能恨着李香的。他太想要一个倚靠，哪怕只是曾经有过。如果再恨着李香，那孟境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于是他臆构了一个完满的回忆，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拒绝任何人的怜悯，自责自悔总比承认孤独要好。
他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孟境痛苦地蹲在地上，呼吸间的氧气带着毒，要侵蚀他的心肺。李香动作熟练地去捂他的口鼻抑制症状，旁边的心理咨询师决定相信李香的发言，只有朝夕相处过的人才会如此默契，如果李香说的有假，那孟境的话更加无法判断真伪。
“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在等我的道歉？”李香从孟境身后抱住他，“我知道，你还没有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