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20】藤藤菜(6)

妈没点好脸色，道：你还晓得回来？钱输完了吗？
爸打了个打哈欠，扣扣后脑勺，说：下回儿肯定回本！你先给我点嘛！
妈态度坚决：没得！
阿月冷眼看着爸，爸朝她使眼色。
妈收拾好背篼，准备往家里赶。
爸却摸向妈腰间的钱口袋，妈挣脱了开来。
妈愤慨地说：你一天不晓得好歹，我背都背驼了才赚到这点钱，你凭什么？
爸也上了脾气：你是老子婆娘，该！快点拿钱！
妈不干，爸故道来摸，妈就跑，爸扯烂了妈的衣服，打烂了妈的脸，轻车熟路地夺去了钱。
妈不甘心地看着爸说：阿月要去比赛！要钱！

爸扭过头，瞄了阿月一眼：比撒子赛？给你有书读都不错了——
阿月拉起塑料口袋，遮住妈，不答一句，只是抱着膀子冷冷地看着爸走向麻将馆。
妈回来，一直在哭，阿月把妈脸上的疤子拿酒精擦了一圈，妈哭睡了过去。
阿月把锅儿头的剩饭热了一道，又重新炒了一叠藤藤菜，就着几个酸萝卜吃了一歇。
她回头看妈，妈还没醒。
阿月把马尾辫一扎，草纸裹了几层垫在白网鞋鞋底，顺着藤菜田，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