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3)

庄夜先是蒙了一下，随即脸红得要滴血。
那男生也傻了，倒是其他围观的男生们先懂了，哄堂大笑，发出自以为毫无恶意却令当事人不适的调侃：“哈哈哈哈！”“你知道自己抓哪儿了吗？”“你小子故意的吧？”“这个是不是得以身相许啊！”
教室里的其他女生也跟着笑，虽然也有人说“你们说什么呢，流氓”，可谴责力度太轻，根本无法拯救庄夜的窘迫——比起男生无意中揪了她内衣的行为，随之而来的这些调侃、围观、嘲笑、发散才真正让她窒息，可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毕竟大家好像都没有恶意，如果做出反应、如果做出反应……
那是不是太不可爱，太过敏感，太不合群了？
就在众人的哄笑和庄夜的羞窘无措中，曾羽从外面吃饭回来，因为教室里的笑声在门口驻足一会。她面无表情地听了听大家的议论，大概搞懂是什么事儿之后，两步走到错手的男生身边，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右手食指勾住男生校服裤子和里面内裤的裤腰，大力外拉随后松手——“啪！”

伴随男生内裤击打肌肤发出的脆响，教室里的哄笑声停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清是尴尬茫然还是其他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事好像突然就没那么好笑了。
曾羽对气氛骤变毫不在意，表现得像是勒紧了自己的裤腰带，她冷淡地问庄夜：“你回座位吗？我想睡会午觉，你现在不回就在别处坐坐，到点再叫醒我。”
“我、我回去！”庄夜说，走近曾羽，毫不犹豫地用双手搂住曾羽的胳膊，用身体紧紧贴住她。
曾羽看了庄夜一眼，没吱声，带着她回了座位。
从那以后，两个女生才成了朋友。
庄夜时常感觉曾羽很帅，不是偶像明星闪闪发亮的帅气，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源于沉稳克制简洁的美感。
比如戴口罩时，有的人要吃东西会把口罩拉下来罩在脖子上，有的人会摘掉一只耳朵，像庄夜会用双手把口罩摘下来放在特别准备的、小猪佩奇图案的“口罩收纳袋”里……而曾羽，她总是右手三指撑开将口罩挂带从右耳上取下来，然后是左耳，紧接用右手碰触口罩外侧向里捏合一次，最后把口罩装进保存用的透明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