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任花落(4)

墨染坐在床榻边上，喝了那蛊汤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感觉浑身燥热，不多时眼尾也开始泛红，萧川这时候才明白那身纱衣后面还有后招。
“这汤是……谁……”
“府里管事的梅姑娘。”
“宫里……出来的……都有野心……这药凶狠霸道，你快出去，不能再伤着你了……”
“再凶狠能凶狠过妫琼霄的冷箭还是祁王的死侍？墨染，我不怕。”
一阵掌风熄了卧房的烛火，清冷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
帐内翻云覆雨，墙上人影成双。
猛烈的药性已经蚕食了墨染最后的理智。
布帛撕裂，粗重的喘息，木床与墙面碰撞发出的响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清晰。
疼是真的疼，架在墨染肩上的修长双腿也开始因为酸麻打起颤来。
萧川回想起自己年幼时亲历过的一场洪灾，他躲在屋顶上，看着那些来不及逃生的人被洪水卷走，在汹涌的浪潮中翻覆，最后挣扎着沉没。

现在的他，像极了那些被洪水淹没的人。
这股剧烈的洪潮直到凌晨才退去。
两个人因为疲惫睡得昏昏沉沉，墨染后来是被热醒的。
地上散落着被扯碎的衣裳，腰封耷拉在床角，褥上一片狼藉，混着零星血迹。枕边人发着烫，身上带着大片青青紫紫，唇上被咬出来的伤痕还渗着血。
今天不是休沐日，再过几个时辰他就该去上朝了。
“爷，您该洗漱更衣……了。”当值的刚好是墨染心腹侍女萱芜。饶是沉稳如她，一进卧室也是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萱芜，水先放下，叫绿玉和飘雪来照顾公子，你赶紧去请郎中来。”
墨染把人支走，自己先动手收拾起昨晚那盅醒酒汤惹出来的祸事。萧川那会儿烧得昏昏沉沉，待他醒转，身上干干净净，中衣、床褥都换了新的，伤处也涂了药。
大概是怕他不自在，绿玉和飘雪处理了衣服和被褥之后没再折回来，就剩下萱芜一个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