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帝国(3)

何山不管。他只有一个目标，冲出去。
只是每一次，随他冲锋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留下他健壮地身躯冲在最前线，震慑着敌人的刀箭，直到他发现自己形单影只，才匆匆退回自己的阵地。
三天之后，何山绝望地发现，阵地上，帝国的军队已经销声匿迹，只剩他一人。
何山感觉自己空有一身力气，无处可使。
他颓废地躺倒在地，任由那挠痒痒般的箭矢命中他的身躯。
血液在流逝，但何山没有什么感觉。
我就这样死了吗？我有创造什么传奇吗？被我手刃的敌人如此之多，有人能告诉这个国家的人们吗？
何山不知道。
他觉得累了，也许自己爱的这个国家，早已忘记了他吧。
何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顶悬着那片红色的叶子。
他托着这片叶子，似乎没有人看得见他。
他摸着回到那个陌生的都市，去找先生和那个怪人。
当他找到先生的时候，先生也成了怪人，戴着那古怪的帽子，手里握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贴在耳边，一只手拨弄着之前还没有的小胡须，翘着腿，腿中间夹着一根木拐杖。
“格里高尔先生？战事如何啊？输的精光？这样便好。皇帝殿下知道自己应该收收心了，炎国的那些人，也该给点份子钱了吧，哈哈哈哈。”

不知为什么，何山突然都懂了。
他感到愤怒，他冲上去，撕烂了先生的衣服，一拳打碎了他的鼻梁，又冲出去，闯进那些高大的建筑，穿成这样的怪人们，他一个个收拾掉。
何山越来越高大，肌肉越来越壮硕，他看到人们抱团发抖，他听见街上的人们为他大声叫好，他对天怒吼一声“乌萨斯！”
吼声穿过高山和湖泊，平原和盆地，回到那片山谷。
何山健步如飞，冲到那片他的战友们战死的前线，后面跟着支持他的士兵们。
鼓声震天，何山冲向了敌军的阵线。
只是他的身边，随着他的将士越来越少，何山的身子像是缩了水，一身的肌肉消失得一干二净，到最后，他已经迈不开自己的腿。
何山倒在了敌人的箭矢之下。
临死前，他看着故乡的方向，那里有一片红色的叶子。透过叶子，他看到他的战友们将他遗忘，他的孩子长大成人，走出这片山谷，就此将这里遗忘。他的墓前，只有年迈的妻子还不时去拜访。
而他看到，那些怪人们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扎根在帝国的每个角落。
何山最后一次闭上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