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何以为人——《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2)

简而言之，他对仿生人产生了移情。
PKD的小说一直探讨着“何为真实”和“个体身份构建”，即“我究竟是不是我”和“我是怎样的我”。
一群仿生人对自我身份进行了重新定位，认定自己是人类。但纵使它们的外观如何与人类相似，它们的对刺激的反应如何逼真，它们依旧不是人类。
它们缺少人类的移情能力。
移情能力是能设身处地理解他人感受的能力。在小说的设定中，人类尊崇默瑟主义——万物皆可融为一体，并且十分看重动物的价值——核战后世界上已经没多少真的动物。而仿生人是反默瑟主义，缺乏移情能力，因此可以用测试的方法鉴别。在小说中三个逃亡的仿生人用指甲剪剪掉别人的宠物蜘蛛，并津津乐道。
这就是仿生人与人类的区别，也是我们为什么是人的原因。人能对万物产生移情能力，但仿生人不能。

在另一部关于仿生人的作品《底特律 变人》中，异常仿生人演化出了类似人类的情感，使得它们更像人类。那么此时，人类与仿生人的界限在哪里？仅凭外表一般人无法分辨仿生人和人类的区别。未来仿生人的功能会越来越多，甚至连体温、血液都可以模拟，那么人类如何证明自己是人类？
仿生人是没有生命机械体，终究会露出破绽。但当仿生人工业演化到足以以假乱真的程度呢？就像小说的标题所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这个题目包含两层含义：第一，仿生人会不会做梦？这是里克翻阅第一个仿生人资料的问题。第二，如果仿生人会做梦，那么它们会梦见什么？要知道做梦是人脑的特征，如果仿生人都能做梦，那么人何以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