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那一片羽毛(2)

不难想象，准备这一顿饭的那人到底花费了多少心思。
会不会有些太过了？这样想着，我的目光渐渐看向了芽衣。
她和琪亚娜靠在一起，就坐在我的对面。
琪亚娜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起码的用餐还是能自己来的，至少她拒绝了芽衣喂食的请求。
这要放在以前，大概会是个稀奇的景象，但我见芽衣的眼里却没有一丝诧异，与之相对的，多出了许多不加掩饰的担忧。
而芽衣面前的食物，此刻分毫未动，她只是看着琪亚娜将食物一点一点送入嘴里。
每有一勺，她眼里的担忧就更盛一分。
“······？”
芽衣突然看向了我，没有说话，但目光传来了名为询问的意味。
我怎么了吗？
有片刻的愣神包围了大脑，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太过留心于观察，以至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赶忙又舀起一勺饭，就着甜咖喱塞进嘴里。
“没事，没事，芽衣的手艺真不错。”我原本还想嘿嘿几声，但气氛却不允许我如此去做，只好一边吃饭一边嘟嚷着。
这样不大的声音，却是完全区别于金属和陶瓷撞击的声调，房间中难免多了点人气。
“舰长说的什么话，芽衣的厨艺当然好啦。”琪亚娜似是找到了打破封锁的钥匙孔，舀了一大口饭送进嘴里，咂巴着嘴，用自己一向擅长的本领，以不容置否的语气说着话。

不过灯光晃得人有些恍惚，一时间我没有感觉到气氛有所变化。
当然，要是她的语调能有往常一般的活力，那或许是能做到的。
在琪亚娜作出这样的行动之后，芽衣的脸色似乎更加地沉了几分。
“嗯，我吃好了，对不起，我胃口不是太好。”说这话时，琪亚娜面前的饭还残留大半。
不过既然是病人，胃口不好这样的理由是没人可以责怪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面对琪亚娜闪烁着星星般的眼神，芽衣微微一笑，仿佛刚才那一刻的阴沉只是假象。
“嗯，你休息吧，我会收拾。”
琪亚娜撑住桌沿，缓缓站了起来，而后她拒绝了芽衣的搀扶，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坐我右手边的特斯拉安静地吃着饭，表现得过分地吻合自己的年龄，由始自终，都没能加入我们简短的对话。
这时她也一言不发地站起，离开了现场。她原先位置上的餐盘，空空荡荡的，和琪亚娜所剩下的半盘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加紧将自己剩下的食物消灭。
两人都离开之后，芽衣捡起自己的勺子，在琪亚娜所剩下的食物当中小小地舀了一勺，接着将之送入口中。
她细细地咀嚼了一两下，便立刻将之咽下，接着很快倒了一杯子水喝下。
芽衣不说话，只是望着那剩下的一盘咖喱饭，这个时候就能发现，原先我所注意到的阴翳，并非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