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酒 第八话（下）(2)

“金菲士度数不算太高吧……”杨修贤笑着边摇头边看井然，井然不动声色，眼里却盛满了恶作剧得逞的邪恶和欢喜，“啧啧啧。”
“我把金酒换成了高浓度伏特加。”
果然是个狼人，比狠人还狠一点。
难怪味道不一样，这都不是Ramos Goldfish……
“对了，下次再去你家，我想参观你的酒窖。”杨修贤表示好奇，想见识一下。
“你干脆住过去不就得了。”小陶插了句嘴。
“这个嘛……”杨修贤尴尬地笑了笑，“总觉得不太合适，不是说我不想。”
拜托！以前他睡别人家里可从来没有犹豫过！
“我无所谓。”井然只好给他台阶下，“你愿意住这里就住这里好了。”
如果……如果他真的只是个酒馆老板兼调酒师就好了，杨修贤才不会顾及其他，反正他现在不用担心什么操行考核。他这种人，本就不应该当一个警察。局里那些领导，哪一个不是快四十了才讨到老婆？又有多少人因为这份工作的危险，不得不与亲人爱人分离？他是个风流成性的人，当个流浪画家才是他最好的职业选择，对他来说，严守纪律已经不易，打光棍更是难熬。他是颜控，性别方面不是问题，井然本将会是他最好不过的选择，有足够让他认为是理想伴侣（炮友）的所有优点，他甚至会不顾脸面地疯狂追求，想尽一切办法博美人一笑。

他会爱死他的。
可井然并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酒吧老板。
杨修贤就这么坐着，难得地在一片灯红酒绿中安静下来。他呆呆地看着井然行云流水的动作，那本该让他如痴如醉的场景，心想，他终究还是有所畏惧。
刚认识井然时，他横遭不测，失去了最亲近的兄弟和岗位，他一心想着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缉拿真凶为赵信执报仇；后来得知井然是黑帮，两人水火不容；现在彼此熟悉了，他也进了组织，那条鸿沟不复存在，他的地位仅次于井然，他再也找不出什么理由解释他的态度。
他大概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
他只好寄希望于时间，希望时间能解决一切。
他真的很难把眼前这个斯文秀气的身影与一个黑帮老大的形象重叠起来。
这些天他经历了三观尽碎又重新建立的过程，接触了不少人事，在他看来，道上的人分两类，一类重情，一类重利。寻常规矩在这里都是行不通的。好在他遇上的是井然，比较讲道理，否则人家一个不爽，他就得嗝屁。他在警队里待了八年，耳濡目染的是森严的制度、公正的法律，他那身软骨头都已经变得硬铮铮。此刻他无比佩服那些去过大毒枭身边当卧底的前辈和先烈，他们是怎样适应身份、不露出马脚还坚守初心踏夜前行最终立下汗马功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