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士芳传 上篇(2)
这贾士芳整日自命不凡,虽无傲气,但也是一身傲骨。每天帮忙干完活,他就在农田的草垛后面静坐,似参禅悟道,又非参禅。每当有小孩子路过时,见到贾士芳打坐从来都不敢嬉戏打闹,胆子大的偷偷的遛开,胆子小的嚎啕大哭。村里的人感觉这很神异,议论纷纷。贾三为了堵住众口,便对外人说自己的小儿子生得愚钝,且患有痴呆症。其实贾三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见儿子怪状,他也不敢多言多语。自此之后,贾士芳一心修仙问道,不谙世事。于是他的父亲就让他的哥哥贾士芬去读书,让贾士芳帮助贾三干农活。贾士芳便时时在心里默念,想要到天上去游玩。
忽一日,贾士芳看到一个道长路过,便主动上前问候道长往何处去,道长笑而不语,缕着胡须说道:“以贫道看来,你是想上天吧,是这样吗?”士芳满脸诧异而又惊喜地说道:“是这样,道长您是怎么知道的?”欣喜的眼神中透着钦佩的神情。道长说:“无须多言,你不是想上天吗?那你就先把眼睛闭上,在我叫你睁开眼睛之前就先不要睁开,记住,天机不可泄露。”于是他闭上双眼,只是感觉自己渐渐变轻,凌空而起。似“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芳但闻耳边响起阵阵松涛声,忽而风声呼啸而过。不一会儿,就感觉自己又着地了,这时,道长让他睁开眼睛,芳于是睁开眼睛,看到周围再不是荒郊野外,而是一片富丽堂皇的宫殿,有紫气升腾之象,可谓“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芳从未见过如此场景,赞叹连连,对道长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时,道长对士芳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一会儿我来叫你,到时再一跟我一起进去,在我回来之前切记不要乱动!”芳在外面静静等候着道长,此时他心中遐想万千,胸中万象,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很久之后,道长终于出来了,于是芳随道长一同进入,宫室之内莺歌燕舞、异彩纷呈,令士芳双目大放光彩,忽地道长说道:“你口渴想喝点儿什么吗?”芳答道:“嗯嗯,是有些渴了。”说罢,道长将他那乾坤袖一挥,一只青铜爵徒然在手,又念到:“酒来。”说时迟,那时快,琼浆玉液瞬时充满铜爵。道长将爵杯递给士芳,士芳半信半疑,接过酒杯,半推半就,喝下了半杯,感觉半真半假,于是不敢再喝,停下了。道长见他此状,也没有勉强让他喝完,说道:“罢了,罢了。”将衣袖一挥,酒杯霎时消失。忽地,只见道长眉头一皱,面色沉凝,对士芳说道:“此地非汝久留之地,久留恐遁错乾坤,误汝前程,事不宜迟,汝且速速离去。
”道长仍然让他闭上眼睛,士芳仍然像之前一样听到阵阵松涛声,不一会儿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在原地。于是他迫不及待的准备回家去。
于是他步行至家中,速速去见哥哥,却让他大吃一惊,哥哥已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白发丛生,面色苍苍,也不再是当年的玲珑少年了,哥哥见到士芳后大惊失色,说道:“你是人还是鬼?”士芳说道:“我当然是人,怎么会是鬼呢?”哥哥说道:“你这么多年不回来,到哪里去了?”士芳感到非常地诧异而又略有尴尬,说道:“我只不过和仙人到天上游玩,来往不过半日,何来的数年之说。”哥哥以为他痴呆了,就懒得理他。此时的哥哥已苦读数年,连年参加科考,只得到了个秀才功名,再试未曾中过其他功名。只好回到乡里做了个私塾教书先生,成了一位学究。父亲贾三也因为士芳的失踪,士芬的科举屡试不第而郁郁而终,现已有数十年。看着这个物是人非的家,不禁让士芳心中生起万分感慨,正可谓“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但看见父亲与哥哥的无情的遭遇,士芳心中更多的是不平与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