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mo 5(5)

[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尼尔此时才反应过来，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一桶浸泡在尼古丁中的沙丁鱼，散发着烟油味，声音低沉且嘶哑。
[啊…！]
[为什么不去照照镜子呢？]，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越飘越远，尼尔不可置信地来到卫生间，他看向镜子。
镜子里是一个阴郁的中年人。
凹陷的双眼，阴沉的眼神，还有那削瘦的双颊，说是鬼魂都成。肩膀上披着一件黑衣，衣服的绽开处露出了电热线和满是裂痕的机械体，那是一道伤口，看上去已经很久了。外套下的身体和长靴都布满了累累的污痕，小巷里饱受风吹雨打的流浪汉，镜子里的人给人的就是那种感觉。
[啊…啊…]，无线电话滑落，掉在地上。尼尔摔倒在地，从喉咙中挤出的自己的声音。
[阿哲，阿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帮帮我，帮帮我…]
尼尔颤抖且无助地在地上摸索，他拿起无线电话，却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尼尔回拨过去，却发现无线电话的屏幕不断闪烁，铁锈在机盖的缝隙处生长。

尼尔发疯似的摁着无线电话屏幕，而屏幕半点反应都没有。在跳动的屏幕中，渐渐地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画面，闪现又迅速崩坏。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
[救救我…阿哲。]，尼尔发出悲鸣。
尼尔回过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在融化。他的身体不知被什么束缚，他的脊椎被拉伸，断掉的骨头的一端刺入了脸颊。红色的肉块中散发着模糊的白骨。乱七八糟的脏器被生命一再纠缠，起泡沫的血浆将视野染红…
…
嘀呤呤呤呤……嘀呤呤呤呤……
尼尔醒来了，知觉混乱，意识的焦点不定的摇摆着，而现实感却在逐渐恢复。
好累，全身充满着无力感…尼尔强行拉起沉重的身体，眼前一片模糊，他摇了摇头，跃入视线的是无意义的景象，无意义的幻影，崩坏的世界…
一瞬间掠过窗户的鸟的影子，天使少女的笑容。
画面与印象在尼尔脑子里闪回。
尼尔摇了摇头，深呼吸，拿起一旁的酒瓶，将温暖的液体灌入喉咙。气体瞬间挥发，化为单纯的苦水的液体，烧灼着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