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世花开·一》(2)

从前便听村子里人说，养不起的孩子会被送到城里去卖掉，也有扔给林子里的豺狼、老虎去养的，但不伦哪种，这么小离开了母亲多半都是活不下来的。
我看着母亲怀里的这个“幸运儿”，下定了主意一定要照顾好她。
这时，父亲也从外面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吊肉干和一包饼子。晚上，父亲从肉干上取下一片来熬了肉粥给母亲喝，饼是给我白天干完活休息时候吃的。父亲还从城里给小妹求来了名来，叫做夷光。
转眼就到了我及笄的年岁，父亲也给我找好了夫家，是村东头的。那人叫阳，父母走得早，靠着自养自活，在城里卫军中任职。人不错，也认识，我便没有推脱，应了下来。
婚嫁的当天，来了很多人，我却没有紧张、没有哭。阳还是要回军里的，所以我还是在家住。顺水流程，三天后阳便回到了城里。又是三天后，阳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消息－要打仗了。是和临边的吴国打，是为了什么打也不明白。只知道，父亲和阳都要上战场。村里的女人都很担心，却都没有悲伤，越国人向来尚武、好斗，民风如此。
这场仗来来回回的打了数十场战役，可没法知晓父亲和阳怎么样了。终于仗打完了，阳回来了，父亲却是没回来。说是遇到了埋伏，尸体就埋在了那里。我们大哭了一场，母亲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母亲身体本来便不好，不久便去世了。我们请人把父亲的尸体运回来和母亲葬在一起。

父母亲死了，靠着阳和父亲的军功，还有夷光也能帮我干活了，日子却是好过了起来。
时间飞快，我和阳有了孩子，夷光也及笄了。夷光这时已经是方圆数十里有名的丽人美女了，因为夷光性格温柔、气质温雅，完全不像是村里头长大的，更像是城里的大家小姐。因为家住村西头，大家都爱叫她西子。因为夷光也到了婚嫁的年龄，来求娶的人自然是不少，西子却是不想离开我身边，不愿婚嫁，我也没有逼她，便都一一拒绝了。安稳的日子过了几年，这一天阳又带回了要打仗的消息。是吴国为了报仇开的战，阳显得很积极，我却不免有些担心，右眼皮也跳个不停。晚上我抱着阳，哭着睡了过去，可他毕竟还是要走，早上起来的时候他便已经离开家出发了。
这次的战争没有持续多久，越国便败了，就连我们的越王都成了吴王的阶下囚。阳自然是没有回来。这一次，我没有哭，日子还要过，还有孩子和夷光。村子里只剩下女人、老人和孩子了，日子自然是变得艰难了不少。
这一天，村里来了两个人，是来找西子的。我却不在，带着孩子去了城里。夷光被带走了，听村里人说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