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鸣】One and Only(2)

是吗？陈一鸣苦笑，几乎是在一瞬间，过往种种走马灯似的掠过，他终于跳出了自我奉献的怪圈，得以重新审视这段感情。
从一开始便错了。
也许他应该说些什么作为这段感情的结语，但他斟酌再三，还是选择沉默。
陈一鸣抬眼望向前方，目光忽然撞上了一抹熟悉的侧影。
那人一如既往地耀眼，他西装笔挺，于烟雨蒙蒙中撑伞静立，天色暗沉，他处在众人间却是自带光芒，整个人像是沐浴在圣光下，浑身镶着金光，美好得不真实。
陈一鸣原本一潭死水的心境忽然波澜四起，难以置信般地瞪大双眼，猝然的刺痛感席卷胸口，几乎要逼他落下泪来。
怀中一空，李思雨似乎及其不习惯陈一鸣的冷漠，落荒而逃。
只留下陈一鸣呆在原地，身体先于意识作出反应，温热的泪水奔涌而出，灼烧着脸颊。
对面人却依旧淡漠，微微调整伞面的角度，露出全脸，用疏离的目光远远地朝他致意，嘴角全然不见一丝笑意，周遭的温度倏尔冷下几度。
井然……是井然。
陈一鸣下意识避开他直白却陌生的眼神，欲盖弥彰般挠了挠鼻尖，眼神飘忽着，不敢回看，只能任凭眼泪夺眶而出。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停滞不前。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卷着落叶飘到两人之间，偶尔在死寂一般的沉默里贡献出几点鸣笛的声响。
陈一鸣觉得自己还是转身就走比较不容易尴尬，但似乎还是舍不得，傻愣在原地，从头到尾将心心念念许多年的人看了个遍，视线模糊起来，他开始怀疑这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旧梦。
梦中人认认真真盯住他，最终还是先败下阵来，脸上冰霜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琥珀色的眼眸中透着怜惜与难以言状的温柔，最终还是收伞向前，一步一步靠近。
井然看着眼前呆滞的小鸟，鼻尖微红，眼眶湿润，纤长的睫毛上还隐约藏着泪水，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终于还是没了脾气，一言不发地从口袋中掏出手帕，轻柔地抹去陈一鸣脸上的泪痕。
丝绸质地细腻地划过皮肤，陈一鸣惊讶得瞪大眼睛，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却小心翼翼地像是怕打碎什么，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最终还是井然先开了口，语气冰冷得吓人：“怎么，不就分个手而已，哭的这么伤心，有这么舍不得吗？”
话说出口，两人皆是一惊。
井然自知失态，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却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陈一鸣，看着陈一鸣忽然一路从脖子红到耳根，慢慢眨了眨眼，一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