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勋番外]人生如梦，但你不是梦(4)

小姐啊，她没让我失望，她真的愿意忍受赶路的艰辛和一路上未知的危险去北平为我请郎中。老爷有些无奈地对我说：“世勋啊，没想到清婉她......喜欢你到这种程度，可是没办法，我是他爹，我该对她负责的，我应该给她配一户好人家，委屈你了。”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摇摇头，不委屈，真的，不委屈，就算真的有什么委屈，为了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老爷给了我一大笔盘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了。我没有马上离开，在外面住了客栈，待到了小姐回来的那天，我躲在墙角看着她跑出蒋府，往后山上跑去了，我一路跟着，看着她跌倒，我心很痛，可是不能上去扶她，后来莫名其妙下雨了，我好想给她撑伞，可我也不能了。后来我见着了素喜来送伞，我看着她向素喜不停发脾气，真的太心痛了，那种心痛的感觉我至今都记得，她跪在坟头哭着说的那些话，我也都记得。她说：“清婉好没用是不是？”不是啊，没用的不是你，是我啊，是我才对。没用到只能亲手将你往外推。
那天我躲在树丛后面偷偷看着她，就像以前在蒋府每一次偷偷看着她一样，那时我突然明白过来，她从来就不属于我，那种让我感到欣喜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也只是，我在灰色而黑暗的墙角处和树丛间，到处在明亮而璀璨的大地和晴天下的她汲取的那一点点光明而已。甚至，我悲哀到，即使“死了”之后，陪伴我一起入土的，也只是我窃取别人的一点点恩赐而已。后来，老爷来了，把小姐带下了山，留我一人，仍躲在树丛间暗自流泪。

本想在江苏待到看着小姐完婚，可我怕没有看着她与别人成亲的勇气，便离开了，回到浙江，那本该属于我的地方。完婚之后，小姐和金少爷会谈起那把长命锁吧，知道真相后，小姐会生气吗？或者，她还会回想起我吗？那都不重要了，反正，总该把那欠了好多年的人情还给金少爷了，他本是个翩翩公子，大概不会跟我这种下人一般见识的，再说......小姐也已经属于他了，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待我家小姐。
回到浙江，我试图忘掉以前的一切，生活还要继续。我用那些剩下的盘缠开了一家小面馆，以前在蒋府常去厨房帮忙，学了些手艺。小面馆收益不多，但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小日子过得倒也还可以。后来我遇着一位姑娘，当她告诉我她叫宋清婉的时候，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好久才回过神。她点了一碗素小面，我给她放了好些肉，给她端上的时候，她连忙说没点肉，我说，这碗面不要钱，她问，真的？我郑重点点头，她才放心吃起来。
许是机缘巧合，我竟与小姐同名的姑娘成亲了。我告诉过她，也许我对她的感情是建立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的，这样也不介意吗？她说，不介意。这也许是上天给我另一种方式的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