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 退屿失防(7)

可是她舍不得，那是她的阿严，是她最喜欢的孩子，可不完美的孩子是不应该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除非能有另一个人替代他。
阿岚画了又画，整整三年，她再也画不出阿严，每一幅画都是阿严的影子，却永远再难以重现他的美好。
阿严温柔地笑笑，乖巧地蹲在她腿边，任由时间流逝，他身边落下的影子越来越多。
终于最后一幅画得到了，不复阿岚从前钟爱的明亮系，它是黑暗中迸发的赤色山茶，没有阳光洒下，只有它自己在成为发光体。
“对不起小朋友，我不知该怎样对你了，你会是我的最后一幅画，所以……就请你叫无绪吧。”
“阿岚，”子鍾从身后走出，缓缓说道，“你不能执着于这个虚无缥缈的人，你还有自己的生活，也还有自己的家人朋友，不值当的。”
“子鍾，你不明白。”阿岚笑着摇摇头，这是她在戏里难得的笑。
“这些画也就只是画，你是创造它们的人，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它们不会是你人生的全部。”
“实际上，是的。”
阿岚不再言语，而是看向窗前装裱好的《阿严》。
子鍾见劝说无果打算离开，却听见阿岚轻声挽留。
“子鍾，如果你要走，请带走阿严，好生安置他，或是将他展出也可以。”

子鍾看着那幅画，点了头。
窗外明媚起来，阿严坐在窗户上，阿岚从画板前站起身走向他，他或许知道自己的结局也知道自己的去处，轻轻朝她张开手，阿岚上前便被阳光环抱，她闭上眼，轻柔、虔诚地吻在他的前额，这就是告别了。
子鍾带着《阿严》离开了。
阿岚转身回到画板前，拿出一盒火柴，微笑着点燃其中的一根，随着火光跳跃，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痴醉迷茫。
灯光熄灭，只听见背景音一阵火焰燃烧的声音。
全剧结束。
周屿和其他四位演员一起谢幕，她紧紧拉着马嘉祺的手都在颤抖着，第一次演出属于她的话剧。
“阿屿，祝贺。”马嘉祺笑着说道。
“啊？啊，谢谢。”周屿却才缓过神来似的，迟疑着点头应了，不时回头看着那副陪伴了自己一个多月的画板。
《阿严》放在后台转弯能看见的地方，周屿将它抱起来，隔着玻璃描绘，留下雾气傍身的指痕。
“这幅画你打算怎么办？”
“放寝室应该能放下，这个尺寸也不是很大，虽然我还挺想带它回家的。”
马嘉祺看周屿抱着那幅画便问道，周屿估摸着尺寸笑道。
“既然演出完，那我该走了，排练室里给你留了惊喜，记得去看。”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上流逝的时间，笑着挥挥手，拿上自己的东西回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