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 第一章 上半 墙缝里的人(4)

我趴在床上，被子和床垫都好软，我挪到里面的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这扇窗户外面看不见里面，你可以在这里随意的玩。”
父亲回来了，把一些食物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你不用再回那个角落了；记住，你今年六岁。”
他俯下身看着我，压迫感使我向后退了许多。
“书架上有书你可以……你不识字，我会教你，你只要老老实实呆着就行了。”
父亲走了，锁上了门。
我站到了地上，没走几步就又倒了下去。
我从桌上拿起吃的东西，开始咬了起来。
又干…又柴…这个倒还是没有变化…
我躺回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此后父亲每天都会来把我丢进桶里泡着，带给我一些吃的，偶尔也会各位读读书。
但大部分的时候我还是看着窗外来消磨时间。
那面墙已经补好了，那个叫公园的地方也被拆了，变成了一片宽阔的草地。
但听说不远处又重建了一座，常常能看见风筝从那里飞起来。
这些都比在之前的地方好了太多了…但越是这样我就越会觉得别扭…
“他是你的哥哥，是最年长的。”

父亲来了，不过这一次不止是他一个。
“哥…哥…？”爸爸念的故事里出现过这个词，我注视着他，他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
虽然我很抗拒，但父亲还是割开了我的手，接了半碗，他喝了一口，仍旧面无表情。
父亲把盛着液体的碗递给了旁边的兄长。
他只是抿了一口，突然脸色就变了，看起来十分的难受。
父亲帮我包扎好了伤口，端着碗离开了屋子。
他走后，我就吃起了他们带来的肉干。
我自顾自的吃着，而哥哥也只是站在旁边看着。
他慢慢的走了过来，我抬起头，才注意到他是那么的高大。
他的表情不像父亲那么冰冷，给我的感觉有点像从窗口吹进的微风，隔着半米，我好像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我擦了擦嘴边的残渣，冲他点了点头。
他愣了一下，也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见他没有说话，我又自顾自的吃起了东西。
他蹲了下来，静静的注视着我。
“你知道你自己的名字吗？”他突然开口问我。
我努力搜刮了一遍我所有的建议事，向他摇了摇头。
“你叫波诺，记住，是波——诺——”
他用纸笔写下两个字，放到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