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小年

今年又是一个让人郁闷的年开始，本来计划每年带着儿子回老家过春节，在今年，被阻隔了。
去年疫情期间，我和儿子在老家呆了40多天，绝对是“罕见”。父母享受了真正的“天伦之乐”，孙子、外甥、儿女们围坐在餐桌旁，温馨如兰。
儿时的我们，实在是贫穷。一家六口人，一年四季，吃的很“清晰”：土豆、白菜、面条、馒头、莜面，平常最奢侈的菜就是“胡麻油炒鸡蛋”，不过，这个菜，大部分是招待尊贵的客人的。
而“肉”，却是贵中新贵。很多人讲，你是内蒙古大草原的，牛和羊遍地都是，还会缺肉？其实，在广褒的内蒙古草原上，还有一大片农区，我们就在这些贫困的地区，吃顿肉真的是太难得了。
在腊月，我们有肉吃了。“杀猪菜”，是杀猪当天最美的佳肴，但是，“狼”多肉少，更多的肉要给帮忙杀猪的“叔叔大爷们”吃，如果想吃的尽兴，还是稍欠火候。
最能解馋的日子就是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小年”，早在前一天，爸爸妈妈就会把猪的“头和蹄以及内脏”从“凉房”里放置家中，冰冻的猪肉在大冷水锅里浸泡，血水满盆。早上，还未等曙光来临，父亲和母亲已经早早起床，父亲用炉塘里通红的“火钎”贴在了猪头和蹄上，发出“嗞嗞嗞”地声音，一股焦毛的味道弥漫着整个房间，睡在被窝里的我们享受着这样的味道，因为离解馋的时刻已不远。
妈妈早已烧开了一大锅开水，父亲把已烫好的猪肉放入了锅里，陆陆续续，猪肉装满了整个大锅，妈妈熟练地下“调料”，妈妈是出了名的“烹调手”，锅里的水沸腾着，吹动着猪肉，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此时的小屋里，微弱的灯光下，肉香弥漫着，院子里的羊开始叫了，鸡也开始鸣叫了！妈妈也在吆喝着我们起床，哥哥去窗外把厚厚的“护窗”摘了下来，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阳光肆虐地照射在屋里的被子上、炕上。两个姐姐要负责叠被子、打扫炕头，而我还可以躺在被窝里，继续享受一下那明媚的阳光，直到炕上只有我的一条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