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肖同人】山驿 第21章 山野半日(2)

不愿想起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是了，那时候突然晕倒失去听力后，他经常这样发疯，一开始是在家里砸东西，肖湛回到家就默默地收拾。后来开始砸自己的耳朵，肖湛护耳朵护出了经验，总是在他拳头到之前就能用手掌挡在他耳朵前。不管他怎么发疯，肖湛都没有冲他发过脾气，但他却越来越自卑，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五年了，这生理反射似的习惯依旧没变。还有温柔的怀抱也没变。肖湛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拳头，另一只手攥起他的手腕，把他从被窝里拎了起来，抱进了怀里。
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在给暴躁的小老虎顺毛。泊仔在他肩头不争气地吸起了鼻子，眼眶红了。
用五年时间做的心里建设，说服自己放下这个人，竟抵不过这一个拥抱。所有的心里建设全塌了。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怎么样？配不上他又怎么样？他是大官我是聋子又怎样？他翻山越岭来找我了，他还喜欢我，他心里还有我！我要跟他走，我愿意当那没有骨气的藤蔓，我要缠着他赖着他，一辈子都跟着他。就算当个拖累，也不想再藏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里，不想每天对着月亮空想他……想要每天抬眼就能看到他。

他今年30岁了，湛已经36了，人生还能有几个五年，又有几个30年？泊仔吸着鼻子扒开肖湛的冲锋衣领口，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肖湛是王毅泊的，印上王毅泊的牙印，谁都不许抢。
丧失了很多年的勇气在心中积聚起来，像奔涌而来的洪水，冲破心门上高筑的堤坝，轰然灌进胸膛，想翻山越岭、想不顾一切，想走出大山回到社会，重新开始。
被咬的人轻轻哼了一声，他不怕痛，甚至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刺激——那种山里长大的泊仔身上特有的腼腆与野性。
脖子被咬出了血印，泊仔才抬起头来，目光凶狠地盯着他看，像一头刚嗜过血的小野兽。
他笑，微微低头去蹭小野兽的鼻尖。禁欲五年，他太想念这种被小野兽霸占的滋味了。
不需要说什么，两个人之间根本不需要语言，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你的每一个眼神我都能懂。
这一晚，肖湛睡在泊仔木床对面的另一张木床上——白小龙每次过来休息的地方。油灯一直亮着，他们隔着两米的距离互相看着对方，谁都不舍得闭上眼。
泊仔把丸子头拆了，一头乌发披散下来，真真像个大美人，黑亮的眸子眨得很慢，像是在用眼睛把他的月亮描刻下来。肖湛的眼角一直挂着笑，也不怕眼角的细小皱纹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