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早就该死了

他叫DD住在木料厂附近的胡同里，没有屋顶，没有阳光。他每天早出晚归的，却不在木料厂工作——尽管他的床板是从那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来这里之前的事，不过在我的印象里，他不满二十岁就已经在这里定居了。
我知道D不是混子，因为他虽然邋遢，可却一直彬彬有礼，甚至从没有大叫过——除了那些人来找他茬儿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怎么结下的梁子，仍然是从我认识他起，那些人就经常来这里骚扰他了。他们的争吵都不涉及前因后果，只是单纯的粗口杂烩，累了就走，从不拖沓。
有时候，一个强壮的家伙会来这里和D聊天，啊，我知道他们的关系，尽管他们从没在我眼前表现出什么来——那是藏不住的。如果恰好这时候碰到找茬儿的，壮汉会一言不发地给他们一人一拳——这只会让他们暂时长记性就是了。
大概是D三十岁的时候吧，他在那张破床上躺了好几天没动弹，之后一切照旧，只不过那个壮汉再也没来过。我知道，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个阶段，他这还算是晚的了。
之后他依旧早出晚归，有次连着几天也没见人。有人说看到他带着一个少女走远后自己回来了；也有的说看到他先上了辆豪车结果走着回来了；还有的更离谱说是他到富人小区墙下弹吉他被关了几天才放出来；我倒是有一次瞟见一个很像他的人就在附近被一个身材高挑的大姑娘扇了一巴掌后跑远了——谁知道哪个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