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华（七十一）(4)

“还哥哥呢，该叫爷爷啦！”他笑着摸摸我的头：“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放心吧哥哥，一切都好呢！”我觉得眼底湿湿的，忙握住他的手：“哥哥今天去哪里了啊？”
“中环附近有了个新公园，空气真的不错，也种了好多树，如今我也是大隐隐于市，”说着，忽然压低声音：“偶尔出来也让媒体朋友们赚些钱嘛！”
他笑的那样童趣，让我一下子受到了感染，忍不住笑出声来，忽见他身边人不停捣他，刚想提醒，只见他身边人轻轻一笑，先行一步还下了车。
“哥哥，诶，好像，要你下车！”我赶忙提醒他，他回头去，见旁边已没人，忙看向窗外，见身边人提着一袋子点心朝他摇晃着，仿佛得了巨大便宜似的伸手拿了一个，得意洋洋地朝他笑着。
我突然反应过来，那就是那个大妈口中，他的老伴。
他的老伴风韵犹存，优越的鼻骨突显，眼睛还是那样温润而又有灵气，话不多，但一举一动都极让人有安全感，眼角稀疏的皱纹书写着几十年的风雨和甜蜜。
我一恍神。

车门慢慢合上，我突然听到身边Leslie笑起来：“又逗我了，”他指着爱人的方向，我看到他站起身，用口型叫着“别吃完了，给我留一些！”
“就是不叫我下车，害我多坐一站，还要坐回来！”他一直看着爱人的身影在他眼里消失，才恋恋不舍坐回来，嘴上却怎么也不饶人。
“让你见笑了。”他忽然朝我说道，我赶紧收起感慨万千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很羡慕你们的，说实话。”
“之前，我差点也离开他了。”他忽然一笑，眼神里有了些许歉疚。
“那不是你的错。”我赶紧安慰他。
“我做了个梦，梦见好像有人救了我。”他的情绪变得凝重，对他而言，那只是一个梦境的记忆，我很感谢他可以记这么久。
“我很感谢那个人，如果不是那个人，可能，我无法想象留哥哥一个人在世上，会怎么样。”
“我会恨死我自己的。”
我紧紧抓住衣角，控制住快要喷薄而出的眼泪。
“真的，我很感谢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