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待(2)

男人听了这个答案，更困惑了，疑惑地又发问。教士却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很少有人是天生的凶徒，也很少有人是天生的救主。往往是生活的过于残酷，造就了众多的罪犯与伪君子。什么样的土地，便长出什么样的植物，给予他人一些帮助一些友善，或许还不足以让人们彻底改变，但是，他们也会觉得困惑，也会去思考，然后，或许就会发生改变。有时候，或许正是这一点点的善意，便拯救了一个人，进而拯救了更多，可能因为这一个人的犯罪而受害的人。即使他们下次依旧要犯罪的时候，或许也能记得曾经受人的恩惠，而手下留情。又或者，下次他们也会去帮助其他处于困难中的人——当人们都在互相帮助的时候，或许世界就能真的变得美好了······”
男人渐渐听明白了，却也觉得不大可能，于是又恢复了一脸嬉笑的随意模样，弹起了《夏天》。
教士回过脸，颇有兴趣地问道：“倘若你反过来想，是不是就能想明白了？”男人撩拨琴弦的手顿了顿，“怎么想？”
“就以现实为例，现实的人们贪婪而自私，相互索取、占便宜，谁都有因为讨不到好而气愤、不痛快的时候，因而人与人之间相互不信任，仅仅是各扫门前雪，出了事也只能自己受着，或者埋怨国家社会，又或者干些违法犯罪的勾当······他们认识的世界就是这样的，自己的好来源于对别人的榨取，自己本身的产出却几近于无。他们越是对自己好，社会风气也就越差，人们也就越贫穷，因为人们只是在增加财富重新分配的速度，而从来不增加财富本身的数量。所以讨生活越来越难，但是如果你去一个偏远的小山村的话，你就会发现，那里的田园牧歌恰恰相反，人们富裕而快乐，在那里，相互给予是一种快乐，人们辛勤工作，相互交换，相互夸奖、认同······如果不是我还身兼使命，我肯定就在那儿了此一生了。”教士像是也沉浸在了过往的景色里，又说到：“不过，收成不好的时候，有流匪上门的时候，也会有些麻烦，哈哈，不过，劳动人民总有办法解决的。

”
男人听得惊诧不已，似乎感觉有些道理，但又感觉没能抓住关键之处，于是放下了琴，看着深邃的夜空，陷入了思考。不自觉的时候，男人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