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相合，四海升平】（五）(4)

“谢陛下。”诸葛亮颔首。
刘备将孩子还给诸葛亮，打开身后侍从手中的锦盒，拿出一把做工精美的银锁，轻轻戴在诸葛瞻的脖子上：“朕命巧匠制了长命缕，赠与瞻儿。”
“亮代幼子谢陛下隆恩！”诸葛亮躬身行礼，刘备扶住：“丞相不必多礼。”
“陛下，如今天气转暖，兵甲粮草充足，正是北伐良机，亮请命，十日后带兵出征！”让乳母把孩子带回内室，诸葛亮正色道。
“丞相坐镇后方即可，朕当亲率大军伐魏。子龙年前便上书请命，若北伐定要随军出征，朕亦准诺，今日便传旨将子龙调回。子龙、文长、关兴、张苞俱在，又有丞相管理内政，朕出征无忧矣。”
“陛下……”
“丞相，朕曾立誓，亲自伐魏降吴，复我汉室，如今年过六旬，若现在不出，此愿恐难实现，丞相素知朕心，想来理解朕之忧虑。”刘备叹息道。话已至此，诸葛亮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他点点头：“亮知陛下所想，但此事关乎社稷，烦请陛下三思。”
“丞相新添贵子，理应多享天伦之乐。朕即刻回宫下旨，调子龙回都。”
“恭送陛下！”诸葛亮送刘备出府。
当天晚上，一封《出师表》呈递到刘备面前。
“陛下创业未半，而旧人逝离，今天下三分，荆州收复，此诚北上伐魏之机也。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皆感陛下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朝堂修明，百姓安乐，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臣深知陛下仁厚重义，然内安民心、外稳敌情皆不可无君矣。待伐魏成，陛下亲往率军攻吴，亦未相背旧誓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陛下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臣由是感激，遂许陛下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一十有九年矣。陛下信臣不疑，知臣谨慎，故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陛下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忠陛下之职分也。愿陛下委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言辞恳切，句句真诚。刘备读罢，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提起笔，批下“准”字。
他早就知道，诸葛亮想做一件事，必是要做成才肯罢休。北伐如此，追随他也是如此。
当年诸葛亮初出茅庐，火烧博望坡，再烧新野，后曹操出兵攻打，刘备决定携民渡江，同往襄阳避难。临行前一晚，刘备在房中擦拭双剑，忽听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刘备抬眼，发现外面有道身影，被月色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映在窗前。
“门外可是军师？”刘备试探地问。
“正是，主公安歇否？”熟悉的声音传来，果然是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