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世界巨变（上）(11)

我打着哈欠，走出会议室。和其他指挥官道别后，我有些迷糊地坐上专车，在车座上沉沉睡去，直到司机把我叫醒。
我刚下车，雪就走到我的身边，搀扶住我摇晃的身体。就在此时，一阵冷风吹过，让我瞬间清醒不少。我狠狠地摇几下头，问道：“雪儿，现在几点了？”
“凌晨一点。沐言，你的这次会议时间很长呢。”
“是啊。今天……不，是昨天，发生了不少大事。”
“那……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笑了笑，拍拍雪的头说：“事情太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白天再说吧。”
“嗯。沐言你今天一定很累，还是尽快休息为好。”
我和雪回到我的住处，简单洗漱后便躺到床上，相拥而睡。在睡梦中，我和雪像平常一样坐在办公室里，批阅着小山般的文件。就在我们活动着手腕，轻松地聊着天时，一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突然踹开门，闯进办公室，他的身后跟着几名同样装束的士兵。他们一言不发，十分粗暴地扭住雪的双臂，把她甩到地上，用结实的绳索把她捆起来，然后端起枪，把枪口抵在她的后脑勺上，将她押出办公室。
我愤怒地站起来，想张口斥责这些士兵，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赶紧跟着他们跑出办公楼，却发现我手下的所有铁血舰船都被五花大绑起来，站在飘扬的旗帜下，绝望地看着周围的士兵。我的其他舰船则一脸冷漠地站在士兵身后，用敌对的目光看向她们。雪被一名士兵推到欧根亲王身上，差点跌倒在地。她透过士兵间的缝隙，用一种诀别的目光看向我。我失了神地向她跑去，伸出双手，想把面前的士兵拨到一边，可是他们就像焊在地上的铁柱，我根本无法撼动他们分毫。

突然，一阵凄厉的口哨声响起，士兵们打开包围圈，站成一列，然后齐刷刷地端起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雪儿她们。又是一声哨响，震耳欲聋的枪声撕裂了空中的白云，无数朵颤抖的红花在她们身上绽放，鲜艳的热血冲上高空，染红了飘扬的旗帜。在最后一名铁血舰船倒下后，士兵们收起枪，昂首挺胸地站在鲜血浸染的路面上。
眨眼间，士兵和其他舰船都消失不见，只有我和一堆尸体待在空旷的路面上。我踉踉跄跄地跑到雪身边，心如刀绞地抚摸她那失去生气的脸庞，对着她那满身的弹孔痛哭流涕。我又把目光投向其他舰船：提尔比茨、欧根亲王、俾斯麦……往日一张张鲜活的脸此时都变得死气沉沉，布满了绝望。我无力地跪在地上，任凭她们的鲜血浸染我的身体，默默地流下几滴眼泪。
突然，雪握住我的手腕，面无表情地问：“沐言，你为什么要处决我们啊？难道我们真的不能得到你的信任吗？”
“是啊，指挥官，我们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会这样做……”一具具尸体发出声音，拖着血迹爬到我的身边，用沾满鲜血的手触碰我。
“不，不是我下的命令……”我慢慢地往后退，无声地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