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妈妈》（一） 瓶邪 日常向 “ 不抽烟，抽你。”(2)

出发时是中午，风极大，把我的头发吹得芦苇似的，直立起来。闷油瓶叫我先进候车厅，自己去买吃的。我找了一圈才找到座位。我妈发了条信息问我出发没有，我发了个OK表情给她。
我一个人坐着无聊，起了困意。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拍我的头，抬眸一看，是闷油瓶。他拎着两个煎饼果子，递给我一个。“没有加辣椒。”我摇了摇头，他自己那个却是放满了花椒。其实闷油瓶有时也喜欢吃辣。他很奇怪，不吃辣子鸡丁，但却吃加了辣椒的西湖醋鱼。我啃了一大口煎饼果子，里面的鸡蛋煎得酥脆。有风吹进来，我坐后了点，让闷油瓶帮我挡住。他扭头看我，从包里掏出了小鸡围巾，我呼了口气，面前空气液化成雾扑面袭来。“不冷。”我把围巾拨开。
烟瘾犯了，最近抽大红袍，胖子说茶烟抽着没滋味，我倒挺喜欢。“我去抽根烟。”说完便走。闷油瓶拉住我，抢过烟盒。“不准抽，咳嗽。”我无奈转回身，拍了拍他脸，道：“不抽烟，抽你。”
坐下眯了一会儿车就来了。我由闷油瓶领着上了车。卧铺。跟这人呆久了，我也老睡觉，躺到铺上就睡了个昏天暗地。迷糊间，闷油瓶塞了条什么东西到我被窝里。摸了几下，哦，小鸡围巾。
闷油瓶则坐在窗边看风景。我对那些风景没什么兴趣，几十岁的人了，该看的不该看的，自愿的和别人硬塞的风景，我都看遍了，把它们看出花来，那些风景也不是我的。闷油瓶却不厌其烦。

火车到长沙，大概花了七八个小时。不长不短，中间刚好吃完两顿饭。胖子提前回了雨村，骂骂咧咧打电话给我抱怨说我出去浪不带上他。我说我去看我妈，你给我看好家。他咂咂嘴挂了电话。
到了。
医院里开着暖气，一进门我就惬意了许多。“小邪到啦，哟，怎么瓶子也来了？”我妈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投向闷油瓶。“妈，瓶子可关心你了，跟我闹着来看你呢！”我调侃了几句，放下包，没有看闷油瓶什么表情。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我妈接起电话，“吴一穷，你买个饭怎么那么久？”
“老婆，咱们家水管爆了，小邪差不多到了吧，你让他帮你买！”电话里传来扫水声。
我闻言坐下，佯装很困的样子，揉了揉眼看向闷油瓶。懂？
“伯母我去给你买饭。”他拿过我脱下的大衣，扔到我身上。
我妈一眯眼，看透了我的真面目。“窜仔，你去买，瓶子留下来同阿姨讲话。”她招了招手，朝闷油瓶笑得灿烂。我实是不想去，于是掏出手机点了份外卖。
我妈白了我一眼。我耸耸肩道：“肠炎要吃清淡点，我给你点了小米粥。”“小邪，我都三四天没吃过肉了，我……”又来这套，我打断她：“妈，你都是快60的人了，要学会节制，多吃清淡的有助于减肥，不信你问瓶子。”我看向闷油瓶“是吧，小哥。”他只点点头，瞥我一眼便继续削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