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轮转昼夜(7)

“雅思明……”父亲在血泊中抱着母亲的尸体，平静地看着我，“活下去。你一定会……”他稍稍语塞，“至少会如愿，嗯。”
我也想跟父亲这样说，可是还没等我开口，他已经长久睡去。
孤儿，我。
我只能祈祷安德切尔回来之后会活下去。至于重逢，只能存在于幻想中了。
往南走去，穿过守军，废墟又变成繁华。只是人们的眼神有点奇怪。
“萨卡兹！”有人高声大喊，指着我，“滚出我们的国家！”
“我是拉特兰公民，我有户口……”
“你们的存在就是凶兆，蒙昧、疾病、战争，和你们脱不开关系。”“萨卡兹就应该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卡兹戴尔。”“快离我远点！脏了我眼的畜生！”不等我辩解，许多围观的人就主动加入到对我的声讨之中。

我呆滞地接受着狗血喷头的洗礼，直到流出眼泪，才跑了回去。我以为所有拉特兰人都像能天使那样好相处。世界终究是丑陋的，我只不过遇见了美好的人。
我赌气用剩下的钱买了一张到老家的跨国车票。我知道，如果我忍气吞声，去往南拉特兰，或者伊比利亚，远离纷争的世界又将是光明万丈，我还会交到别的朋友。可是我不知道是咽不下这口气，还是觉得那是对旧识的背叛，转而与黑暗相拥。
夜晚宁静，冷漠，黯淡的车内几乎空无一人。窗外的繁华向身后划过，穿过停战线，熟悉的失落扑面而来。路灯下的焦土旁，零星几个行人穿着黑色衣服环顾四周。工厂冒出滚滚浓烟，厂房破败，月色下隐约可见散放着的钢材。
还有两站就到了。我在前一站的路边捡了一把枪。我才开始思索，现在的卡兹戴尔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如果还是老样子，我只能加入雇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