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方》第一部分 封疆之界 第三章(3)

宋柯从后房里走了出来，和寒烟在说着话。
“你叫什么？”
那个姑娘停下了手里的活，转头看向云离。那是一对清澈明亮的双眸，如钻石一般，瞳孔之中有什么在微微闪烁着。但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张开嘴唇。
云离觉得也许是自己没说清楚。“你叫……”
“她不会说话。”
小鹳端着一盆冷水，从门里走出来。
“啊……哦……”云离有些惊讶，但昨天好像确实没有听到这个姑娘说过任何一句话。
“她叫谈梅，我的妹妹。”
云离这时才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这么说，他们是一家人，那么，宋柯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个小村庄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她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各种猜想从脑中蹦出来。
“那……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都在这做工？”
小鹳暗暗地叹出一口气。“这件事有些复杂，恐怕讲不完。你们现在不是要去山后面吗，等你们回来，我再告诉你听吧。”
云离点点头，把问题都藏了下去。
“哦对了。我想代我的主人，向你说声对不起……对于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的主人，有时候，是有些过分冲动了……”
“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这样。”
他居然把宋柯，称作“主人”……

小鹳走过去，把那地上的一堆柴火捡起来。“快进去吧，你怎么又帮我砍柴了，唉唉。快进去！唉，看你冻成什么样了……”
那个女孩天真地笑着。
宋柯和寒烟走出门。
“我们动身吧。”宋柯身后背着把猎枪，一把开山斧。“走吧。”
这时，宋柯似乎转过眼珠侧目瞧了眼云离。
云离并不想去管，头偏向另一侧。从她离开自己的家乡，外出四处游荡后，云离对人事有了越来越多的体悟，也经历了许多的风雨。也见过许许多多不同的人。像宋柯这样的，她也见过许多了。
督焰曾极力反对两人出镇。在寒烟三番五次劝说和恳求下，督焰才勉强答应了，但只给了他们两年时间，原本是一年，还限制他们只准在北部地区旅行。督焰不会想到，他们现在居然在离北部万里之外的西部边陲地区。
而现在已经过了两年了，督焰的信，几经周折，才传到两人手中。云离心里一直有打算，这次探险之后，就先回去，给叔叔一个交代。
宋柯在最前面，拿斧头劈开枯枝杂草丛生的山道。寒烟跟在后面，云离在最后。她看向寒烟的背影，再看脚底的乱石，选择下脚的地方。将醒之时的梦，弄得云离疲惫不堪。脑中越是缺氧，便越容易有各种不受人主观控制的想法。她一次次地看寒烟，感觉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她和寒烟间的特殊的关系。最重要的问题是，督焰会怎么看待？她好想知道寒烟到底是怎么想的。两年多来，两人走过无数山川异域，认识了无数士人侠客。云离和寒烟，虽然在情感上已经有过无数次碰撞，但在心灵间，像是在玩捉迷藏一样，似乎未曾真正相遇在一起。说到底，他们还没有将这个话题“提上议程”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