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暮雪 第一章(5)

不过由于近年来是和平年代，加之威廉公爵下落不明，而他手下的老兵或是退伍或是调任别处。而继任斐兹克盟主一职的本雅失里王公治军向来更加宽松，边防士兵们喝起酒来便一天比一天更不要命了。
而力挽狂澜的英雄、帝胄威廉公爵又怎会落得个不知所终的下场呢？
那是帝国1249年，大战的最后的一段时日。从小与威廉公爵一起长大的童年玩伴，他政治上的最大盟友，听之信之的大帝莱恩·佩厄尼亚驾崩了。他的突然崩殂使得威廉在朝中……甚至可以说所有的武家贵族在朝中都失去了庇护的羽翼。而他的继位者，也就是当代大帝赛日四世·佩厄尼亚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公家贵族和教会派的支持者，一个将帝室的绝对地位和利益置于任何之上的大帝。他在即位之初便将同塔兰法尼亚的秘密议和提上了自己与内阁阁臣们的议事日程中。并且为了解决掉武家贵族的代表者，他命令正如日中天的威廉·普拉帝柯顿公爵带领部队放弃固守，主动从要塞中出击，迎击对手。
面对这无异于让他以卵击石的军令，我们的公爵没有反抗或者提出异议，他只是将自己的军队主力留在了要塞里，只带着少量亲兵义无反顾地杀了出去。并取得了初期的接连胜利。但随着部队的消耗和部队深入带来的后勤恶化，他和他的军队蒸发在了巫森林或者大荒原上，没有人说的上来他们具体到底在哪里，也在也没有人听说过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有些人说，一代豪杰已然星陨于大荒原；也有人说他们隐藏在帝国鞭长莫及的地方，暗中收买兵力策划着对帝国的起义；但也有好事者说，他和他的部队已经化成了不死的幽灵骑兵，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在月光下伴随着遮盖月亮的黑色的卷云现出他们的样子，然后杀死见到的每一个人，将他们拖入地底的焦土之中，以此来消解他们遭人背叛落命于此的夙怨。

然而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是所有人的共识：人们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卡罗尔莫德尔镇中，大多数的酒馆——有些也兼是赌馆和娼馆——都开设在同一条街上。这条街也被镇民戏称为酒鬼街。这么安排，方便了士兵们不用走远便可尝到各家的佳酿。而倘若士兵之间有嫌隙的话，往往会选不同的酒馆玩乐，以防不必要的酒后失言带来争端。
在一众酒馆之中，只有这么一家的门口挂着块榉木招牌。招牌上画着一位穿着罩袍的武士人像，他挺着肚腩，手握酒杯的样子十分滑稽。而这家酒馆正是当初威廉公爵亲自投资开设的。它在这条街上有着最大的店面和最好的酒，不过生意却不是最好的，究其原因，这家店是严禁对雇佣的女工上下其手的，更不用提做皮肉生意了。
这天是帝国1255年三月里的一天。正值令人身心愉悦的回暖春季。目前隶属于本雅失里·罗沙王公麾下，但之前跟随威廉公爵多年的老将，大卫·扬波尔爵士，身穿红色的外衣，戴着一顶灰色的便帽，腰间佩着他那柄心爱的弯刀，脚下则是黑色的骑兵靴，正走在小镇的青石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