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档案】天一双子：洛烟霞，河海音(3)

“海音别闹。”橱顶的留仙裙翩翩跃下，红裳素褙的姑娘也如饮醉，背手撑住书橱，“先生，我问你，天一阁目的何在？”
“尽一己之力，搜天下墨珍，供后世传阅，承华夏文脉——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好！既然供后世传阅，为何自先生致仕，只邀友朋踏足？更无学子孩童？”
“上至高官鸿儒，下至布衣白丁——每次索书一二，不过玩物耳，岂配登天一阁！”
“哦，鸿儒高官不配，布衣白丁不配，天下间懂得惜书的，只你范家子弟？”月华裙的姑娘抛着四方巾，质问。

“先有翊国公索卷，虽与我政见不合，还是给了，后有严嵩权倾朝野，我不敢不献。而今，钦痴长这般年岁······翊国公问斩，严氏父子死后亦无人吊问，可我的书呢？人死了······书呢？”
老先生像是透不过气来，轻轻拂开海音，海音后退，月华裙的裙摆擦到了范氏家谱的木箱。
他来到窗边：“朝中达贵，衣冠禽兽却近书香，既喜古珍又爱文宝，每次搜罗上献，或党朋或私友，或吏房或弄堂，聚之笑之，抚之叹之，翻之阅之，却鲜有惜之爱之！想我华夏千年，卷海浩瀚，琳琅遗珠只能蜷缩书楼！我有其它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