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蕾】老师好（其七）(2)

“抱歉，老师可能有点急事要接个电话，你们先自习一会。”
蕾丝来到走廊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请问哪位？”
“是周宇翔吧！诶老同学你还记得吗！当年咱俩还一起追过同一个女同学呢！听说你现在名牌大学里当老师，混得怎么样了啊？正好我弟弟今年考大学…”
对方热情而聒噪的开场白吵得蕾丝一时发懵，“你是…？”
“我陆仁啊，真不记得了！？那个我想找你问问大学招生…”
蕾丝听清名字后怔了一下，随即回答：“抱歉，你打错了。”飞快按下挂断后的大拇指在手机触屏上颤抖着拉黑了那个号码。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概括蕾丝的中学时代，大概就是“暗无天日”这种吧。
那几年好像每个班级都会有这样的同学，有的以欺压取笑贬低他人为乐，有的悄悄观望暗自祈祷被欺压的人不是自己，有的则被孤立沦为牺牲品。
可别小看这一个被孤立的人，促进班级团结，安定人心可都是靠他。甚至那些跟风的人也因此增长了自信，再不济只要随着大家一起排挤他，也可挣得一个强过牺牲品的人格。

蕾丝是个弯的，怎么会和人一起追求女同学呢。
他只是有个笨得要死的女同桌，和讲话磕磕绊绊还带方言口音的英语老师。那英语老师每每把一句话念得乱七八糟，旁边的这个女同学就会凑过来指着书问他。
而这个女同桌在学校里有很多追求者。陆仁那天就问蕾丝是不是也喜欢她，蕾丝想回答怎么可能，自己喜欢男的，可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后来不知怎么，蕾丝开始有了各种外号。
中学生有起外号的天赋，旁征博引，仅有的那些语文功底，搜肠刮肚用在上面，起诗社一样地较量着谁说得更巧妙。开始只背地里叫他外号，后来有人发现如果能让本人听见则乐趣更盛，他们爱看他听见时的反应。
安排座位时同他挨着的同学必被人大声问询心态感受，仿佛大祸临头，有爱表演的戏精甚至哀嚎连连，也配合着些以身饲虎般的悲壮？
那时班上四十来号人只有蕾丝一个农村户口，刚考过来的时候很多功课没跟上，不论城里的学生从小学就在上的科学课还是读过的课外书他也都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