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06《（变河豚）是我的超能力》(2)

“很难去接受吧。自己喜欢的人突然就变了模样。”我尝试安慰他。
“是啊，尤其是变成了这样。”
“会有什么好处嘛？变成河豚之后。”
“这能有什么好处啊。哦，如果非要说的话——啊，我学会了游泳。现在周末我都会去的。”
“有得有失嘛，也算是。”
“……”
沉默太尴尬了，我重新把话题拉回到了主题上。
“所以，你要寄寓你的超能力了嘛？”
“其实也不是的，我是想，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试着做一下回溯。”
“回溯？”
“就是让我回到鹿的状态。而不是说，最开始的这幅样子。”会都拿出一张照片，边角已经泛了黄。照片上是一个孩子的脸，或许是按快门的时机选得不对，孩子的眉头是皱的，像个小老头。
“我一直带着这张照片，这是我一开始的样子。不是很好看对吧，我想如果我真的就这样长大的话，也会不好看。我还是喜欢鹿的状态。”
“这个我没有试过，应该是做不到的。”
会都看起来很失望，“啊，这样……”
“最近很迫切地想回到之前的那种样子吗？”
“是的。”会都说，“秋天了，要冷起来了。”

“变成河豚的话，会很怕冷吗？”
“倒不是。嗯……再冷一点的话，可能就没有人游泳了，我可能就见不到她了。”
“在游泳的时候，遇到了很好的人吗？”
“是。但是这幅样子的话，根本不敢靠近她。其实，每当看到她来的时候，我连岸都不想上了。我会去到泳池的一角，完全沉到水底去，看她游啊游啊。”
“你能在水下呆很久吗？一直都不露头的？”
“是的，直到她离开。毕竟是河豚嘛，还是有这样的一种好处。”
“去找她聊聊嘛，交个朋友。”
“一定不行。如果你是她的话，你会跟我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嘛？”
“我们已经聊了很久了啊。”
“不，不一样的！”会都的脑袋鼓了起来，“这样的脸！全是斑点和刺。这样的五官！我生气的时候别人都会忍不住笑出来！只要她看过来，只要她看过来我都会觉得自己为什么这样的脏。但是，如果我还是鹿的话！如果我还有那样的眼睛，她会看到我的，即便我躲在泳池的一角上。就算不能的话，我会有勇气，我会在遇到她的第一天就站到她面前。试试吧，试试吧，我想变成鹿……”
“如果只能是变回最开始的样子呢？普通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