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视门铃(18)

“你在说些什么傻话啊？！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你？！”初音未来满是泪水的脸看起来惨兮兮的，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向少女身后的少年，“对了，杀了他，杀了他！然后立刻把你带回去，我去求那位大人，我去求他救你，你一定不会消失的！！”说着，葱发少女抬手想掐住镜音连脖子。
“不要未来！”半透明的铃喊到，“未来，我已经没救了......求你放过他......我这样消失了，任务也算失败作废了......刚好，他就可以活下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铃......”初音未来收回手，无力地掩面哭泣。
“别哭啦......我很喜欢未来，很高兴......能认识你......”少女的身姿已经基本看不清了，面上柔和的笑容若隐若现，像是早春三月的垂枝樱，转瞬即逝。她又转过头，看向还在呆愣着的少年，轻笑出声：“你怎么还愣着呀......你没事啦......连也是......很高兴......能认识连......要好好活下去哦......我想我呢......喜欢连......最喜欢了。”
那一瞬间，就像是玻璃破碎一般，少女的身影彻底消失，有晶亮的碎片升华在半空，只剩下哐当落地的短匕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闪着冷冷的光。

连血迹都没有留下。
“铃！——”镜音连发出一声悲鸣。
镜音连后来是被父母带回家的。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初音未来瞪了镜音连一眼，红肿着眼眶捡起短匕翻墙走了。少年被无功折返的保安大叔们发现失魂落魄地坐在学校一角的草坪上，带到传达室也只是一言不发地攥着手里小巧的白色发卡，最后还是找到了班主任才通知了家长。男人和女人急匆匆地跑来学校，班主任跟他们说了什么，但是镜音连没有在意。回家后那个一向有活力带着笑的女人抱着他哭了，一个劲地道歉说不该总是把他一个人留在家，应该多陪陪他。男人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两人，女人擦干眼泪去准备晚餐的时候，他掐灭了烟，上前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少年那晚在父母担忧的视线里一言不发地上了床，窝在床褥里，明明是那样温暖的房间，他却觉得自己冷得全身颤抖。因为用力过猛，白净的手心已经被发卡勒出两道红印。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橘子清香，只是那个书架后的蓝色小床上再也不会睡着一个叫嚣着要杀他又下不去手的女孩，只是早晨不会再有一个小手拍上他的脸叫醒他，只是每天再也不需要为一个甚至不及他手掌高的小贞子准备食物，只是......再也不会有人在他独自一人之时陪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