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49（上）(2)

这会儿没人在意他是怎么离开别院的。盘旋曲折的山道上，张九龄扯开潮湿的领口纽扣，把外套直接拎在手里。他低着头走到一半的时候，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的打在了他身上。
雨水很冷。比下午他跳进海里的时候还要冷。雨滴带着一丝狠绝从天上跌下来，砸在平坦的柏油马路上，溅起的水星打湿他的鞋子，裤脚。
“对不起......”他停在雨幕中，指甲因为握拳太过用力，深陷进手掌的皮肉里，然后混着雨水滴落在地上的液体，汇成一条暗红色的小河。
张九龄回到家，是在洗过澡后接到元爷的电话。内容很是简单，不过赞扬了他救下大小姐的举动。还提及再过几天要给大小姐过生日，让他一起过去。
张九龄声音平稳的应了下来。像平日的样子说话回答，没有露出一丝马脚。即便这是元爷为数不多的联系他，但张九龄的内心是激动的。他可能要见到元爷了。七年来的第一次。原本今天下午就应该见到他，并且抓到他的。
放下电话以后，张九龄才发现他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他不知道是因为遗憾，愤怒，还是一直以来隐忍到成功的期待。
他睡得很沉。大概电话铃声完全会被他忽略。当然，电话也不会响。他记得前一晚接完元爷的电话后，它就耗空了电量关机了。而直到睡着前，张九龄都不曾起身给它充电。
于是，这个声音是什么？
他挣扎着爬起来，隐约从窗帘缝隙透过的阳光去判断时间，大概不是午餐时间，就是已经下午了。

是门铃在响。
“一会儿一定把它拆了。”他一边想，一边光着脚走出卧室。他在床边踩了两圈了，都没找自己的拖鞋。
“谁特么按按按，催命啊......”他骂骂咧咧的打开门，看到门口的景象，有点懵。
“小九爷！”门口的姑娘一身黑，机车靴长裤加上短上衣，显得身材极优，还透着个性的炫酷张扬。
“大小姐？”张九龄揉了揉自己一头乱发，皱着眉。
“小九爷早！”她身后的一帮大汉恭恭敬敬的招呼，男人低闷的声线堵在走廊楼道里，来回转了好几圈的感觉。
“小九爷不请我进去坐么？”黑道千金元沅小姐凑近了朝他眨眨眼问。
“大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哎呀，先进去再说！”不及张九龄提问，就被人推着进了门。元沅回身扶着门板，恶狠狠的对着外面的人嚷：“我跟小九爷说话，你们在外面呆着，不准进来。”
“可是，小姐.....”
“什么可是？”元沅凶巴巴：“小九爷可是救过我的命，还能害我么？站远点，闭嘴，等着！”说罢，毫不留情的甩上了门。
进了门，元沅一回身就看到张九龄还堵在门关处，于是上手打算继续把人往里推。屋里没开灯没开窗帘。门关处很暗，她被什么绊住，一个踉跄就朝里头栽。张九龄条件反射的一把提溜住她的后衣领，把人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