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49（上）

张九龄亲眼看着船尾着火爆炸，那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胸口和胳膊连中几枪后，被爆炸造成的气浪掀下甲板。和她一起跌落下去的，还有人称“小公主”的大小姐元沅。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明白，为什么得到的消息是老大元爷会上船，最后在船舱里休息的会是大小姐。他也想不通，原本应该先离开组织去跟大部队汇合再来支援打黑的那个女孩怎么也会出现在船上。他也不能理解，终止计划逃离现场的命令传过去了，为什么她还会动手挟持了大小姐，最后暴露卧底身份，坠海身亡。
是的，那个女孩死了。
死的不明不白的。
张九龄卧底七年。来帮手的同事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真的是应了那句经典台词“三年之后又三年”。他从一个在学校里意气风发憧憬着警察人生光辉未来的少年，变成一个黑帮手握大权的头目。
为了能得到元爷的信任，他从在街头打架催租的小混混，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他的身体被逼养成了说谎的习惯。就算是酩酊大醉不醒于世，口中也绝不会透漏一丝自己警察身份的事。就像刚刚，他跳下海，亲手捞回了昏迷过去的大小姐元沅，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孩的尸体被暗流卷走。
可能几天后才会被发现吧。也或者，在码头，卷进小渔船的船桨里，血肉模糊面目不清。
半山别院里，一帮私人医生围着元沅，屋里屋外也是被保镖佣人围得水泄不通。张九龄从别院出来时，天色暗沉，他的车还在码头，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吧，他也不想多关注了。他现在只觉得胸口比下压的空气还要憋闷，像是下一刻就要炸开了，又或者是，就彻底停止趋于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