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约定之时(2)

一个月后。
周六晚上我回到家中，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抱着一个枕头躺在床上，本想回忆一下白天所学的内容，可是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倦意上涌，委实是劳累的有些过度了。
正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响了，我强打精神坐起来，一看到来电却立即来了精神——是黄雨晴。
“她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嘛？”来不及多想，我迅速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先是传出几声“沙沙”的杂音，而后听到她红唇微启：“冯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也许她和我一样，正为了初三的辛苦学习而忙碌吧。
我尽可能地拿出自己最温柔的声音道：“嗯，我在听。”话一出口的刹那，一种久违的熟悉感瞬间浮上心头，暖洋洋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你最近怎么样？”她问。
“挺好的，就是学习有点累，你呢？”
“还好。”
在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我们还在那黄花漫天的古榕下抱膝相望。可是下一瞬从窗外吹来的冷风又把我拉回现实，带动着我挂在栀子花串下的风铃叮当作响。虽然难免心存遗憾，可是我们仍旧和平时一样分享着生活中的许多趣事。
其实在说的东西也不算多有讲头，不过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小事而已，但我还是希望能够把我的生活原原本本地传达给黄雨晴，也想要知道她生活中所有的一点一滴，因此哪怕讲了很多次都大体相似的小故事我也尽量都耐心听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时针摆过了十二点，母亲已经在敲我的房门催我睡觉了，我口中答应着，只是关了灯，仍旧坐在床上压低声音和黄雨晴继续聊天，不过倦意确实也渐渐上涌，我也开始想着如何结束这一场谈话了。
只是黄雨晴似乎完全察觉不到我的想法，依然在自顾自地说着，渐渐地A话题就变成了B话题，再变成C话题。我只是在强打精神听着，终于好不容易等到了黄雨晴说话的空当，我轻轻说了一声：“有点晚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气氛一瞬间陷入了一种有些尴尬的沉默，我趁机补了一句：“该睡了吧。”可是电话那头依然没有任何回复，只是她的呼吸声好像变的沉重了起来，我一时也不知如何说才好，只能是陪着保持沉默，每一秒都仿佛过了一年那般久远。
她一定是犹豫了很久，我听到她说：“尿裤子那件事，我戒了。”
“嗯。”我答道，仅仅只是表示我清楚了。
电话那头再没有声响，我打了个哈欠，轻声问道：“我挂了？”
“嗯。”她说。声音里似乎有一些异样，只是我听的不真切，随后我们互道了晚安。挂断电话，我把手机随手摔在枕边，连毛衣都没脱就进入了梦乡。
清明时节，满城烟雨如那青丝一般垂下千千缕，融化在了河堤夜色之中，又在那河面泛起万点涟漪，许多浮萍皆是随着水波沉沉浮浮。月影朦胧，两岸树影婆娑，无风自动。河上有一架朴素的白石拱桥，唯有正中央以阴文刻了“沁芳”二字小楷，以示桥名。名出于清末曾有那崔莺莺在此凭栏伤神道：“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