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ast Game 9(7)

她的声音变得更轻了，像雾一样。早已说不上栏杆还是握着它的手更为冰冷，她凝望着远方没有尽头的天际—和她的眼神一样空旷寂寥。
“可我没有，我没敢追上她。但如果我那样做，事情会不会就不同了？”
因为她压抑下去的冲动，因为她没能说出口的话，以致她什么也抓取不到，什么也见证不到。她的逃避，她的胆怯，如今或许会将伪善神使的命运贯彻直到余生。
还没听到的话，成为永远没法听到的话。
咸恩静转过身，在带云的夜幕下看着李居丽。李居丽是四位妹妹的姐姐，是最善解人意的成员，也最能收敛情绪的一个。但咸恩静宁可她如今难过地哭一场，能毫无顾虑地向自己借去肩膀，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流露着一股淡淡的哀愁。
咸恩静其实自己的状况也好不到去哪。这离经叛道的下坡路，堪比昔日退队成员的背叛，明明进入游戏前她还因为看到初雪而欣喜地亮起双目，而不久前她和朴智妍还在打赌朴孝敏能活多久…现在变得好遥远的事情，像梦一样。

但她不能倒下，有人得挡下这失控倒塌的恐慌，哪怕她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必须有人这样做。
这一刻，她单纯地出于这个目的而开口。
“我们不是神明，没人会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早知道的话，我们根本连这鬼玩意也不会进—”
但下一刻，她蓦然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
咸恩静睁大了眼，让本来伸向李居丽的手也僵在半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电流爬上她的脊梁，但她强自压下来了。李居丽还在低着头，正是发现到不对劲似的抬起。
“…但既然发生了，我们也得一步步走下去，不继续前进又怎会知道尽头是不是希望？”
李居丽有一双洞悉人心的眼睛，因此咸恩静衷心希望李居丽没有发现她那一刹停顿。
她还在继续说，但里面有无法抑制的颤抖。她劝诱着抱有同样消极想法的成员，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发现严重漏洞因此成为半带谎言的话语如今在诉诸他人。
…她也成为了隐瞒的一份子。为了成员，为了让李居丽看到希望的崭角，她不得不在极度的恐慌里仍装作自己是那个向来乐观向上的咸恩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