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偶遇(4)

“是。”宁老师一头齐耳短发，生得小巧，蹬了双高跟鞋才勉强与这帮学生平视。她抱着课本，从讲台上踱步到教室后排，拉了彭萧斋面前的一张椅子坐下，像是想起什么费心的事，皱着眉头，忧虑地看了萧斋好几眼，才决定直奔主题地说：“你觉得，你同桌是个怎样的人？”
彭萧斋听后顿了顿，好似真在用心思考这个问题。她生得是一幅天真样儿，五官不模糊，但也算不上很清晰。眉毛的确是比较浅，又细，称得双眸又大又亮。眼眶两边各有颗小痣，双眼往下一瞥，一努嘴，倒是十分乖巧。
“你……”宁老师见她迟迟不语，道：“若是不想说，就不说了。你刚升上来没几天，没什么感觉才是正常的。我也是瞎操心，毕竟学校里关于洛秋萤的风言风语太多。”说到此处，她不禁叹了口气。
宁老师已经带了洛秋萤一学期了，也见识过她逃学的本事，但她还是想在再拉一把。她作为A班的班主任，知道洛秋萤能稳在年级第二是有刻苦学习的。但她不解——明明可以用功学习，这丫头为什么要逃学？非要在自己的学生手册上留下“该生多次违反学校规章”，这辉煌的一笔才爽吗？她知道，他们这个年纪正是最轻狂最叛逆的时候，不疯一把既枉为少年。但她还是担心。她曾试着和洛秋萤谈过，结果却不甚理想，后来想要找个年龄相近的和她聊聊，让她少些隔阂，但又发现洛秋萤在班上就没有个走得近的。交流过几次后自然对她的性格有了一定了解，所以有些吃惊于彭萧斋会做她同桌的事儿，打算问问这丫头是怎么一个想法。

这点彭萧斋是看出来了的，只沉默了片刻，就说道：“我觉得她没传闻中的那么‘神’吧。她好像有本笔记本，也是记了各科笔记的，应该还是有好好学的。但，她每天下午去干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其实我对此事也挺……”她斟酌了一下，犹犹豫豫的说，“在意的。”
“在意？”
“啊，不是，那个，就是……”萧斋担心宁老师误会了她的意思，忙解释道：“我就是挺好奇，她怎么做到，不上学还能成绩这么好的。”
“哦，这样啊……老师知道了。”宁老师点了点头，十指交叉握了握，思考片刻，问：“那你愿不愿意，帮老师一个忙？”
几分钟后，万生园里。
萧斋望着那面旧墙，宁老师刚才的话还能在耳畔响起：“我和你之前的班主任聊过，听他说，之前B班的林轩似乎和洛秋萤挺合得来的。林轩不是一直因为什么乐队训练，所以下午从不来上课吗？我就想，洛秋萤会不会也是因为有什么事儿……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如果洛秋萤和你走得近的话，你可以和她聊聊……”
彭萧斋记得宁老师后来还说了很多，但她早已心不在焉没能认真去听了。
鬼使神差的，她又回想起清晨那一幕。
走很近……何为走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