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女帝（16）(4)

她听到耳侧微颤的呼吸渐深渐重，鹄羹用力拥住了她，舌头绞了进来。
鹄羹的动作起先如昨日一般炙密情烈，而后逐渐柔和了下来，无法言说的珍重，经年暗藏的恋慕，都克制地化作细雨春风的吻。
红墙绿窗外，晴光大好，杨柳风轻，濛濛飞絮落入池中，池水柔软又沉静地漾开，二三鸟雀啾啾飞过。
一吻过后，鹄羹的衣袍湿了大半，他不得不用襻膊搂起衣袖，再谈侍奉。
女帝从浴池中起身，唤了一声，退至屏风外的宫女立即回来送上毛巾。
昨夜女帝虽让鹄羹给她擦过身，但到底不如洗浴舒坦。现下彻底清洗干净了，她才觉得松快。
一名宫女奉上玄色御常服，金银织线绣龙纹，是见臣议事的衣着。
鹄羹擦干手，一件件为女帝换上，看着她恢复一贯的尊贵端庄，双手丈量过她的腰身，心中幽然生起几分不合时宜的绮情。

他抚过心上人的衣领，曼声道：“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
他说的是五柳先生的《闲情赋》，却隐去了另外半句。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
与鹄羹眼神交汇的瞬间，女帝淡淡地笑了一下，神情很是温柔。
“衣裳虽然贴身，常有更换之时，人安能与之相较？朕与你两个人，两颗心，十几年也就这样过去了。十几年过得，几十年自然也过得。”
鹄羹轻声承诺道：“愿随陛下一世，生死不离。”
女帝微微地笑：“朕许卿朝暮，若得相守，待朕百年，卿来给朕守灯。”
鹄羹静了片刻，垂眸低语道：“好，到那时……我为陛下守灯。”
太极殿外，鬼城领着帝王出行的仪仗安候许久，才见女帝出门登辇，鹄羹并未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