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篇八——徐鸿宏(2)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明明有能力救她，你明明可以带她走。为什么，为什么！”李牧几乎是咆哮着吼出的这些话。
“息声，李公子，你想叫大家都知道你们李家做的好事吗？”徐鸿宏平淡的说完，举起茶杯浅酌一口。
李牧不忿的停止了咆哮，却死死地盯着这个口口声声爱着李玲的男人。
“李公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徐鸿宏自顾自便开始讲了起来。
二十年前，李府大门口蜷缩着一个快要冻死的小乞丐，那时的他只渴望一口热饭，暖暖他冻僵的身体，可是没有人施舍给他，甚至没有人愿意正眼看他一眼。
幸运的是，那天李府三小姐在门口路过，你猜怎么样呢？
你一定觉得她救了小乞丐吧？
李公子，知道吗，她只向他瞥了一眼，那满是嫌恶的一眼。
可哪怕是那样，她是第一个正眼看他的人，哪怕仅仅是嫌恶的眼神。
小乞丐识趣地爬开了，一步一步挪开了。
他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求生的决心从未如此强烈。
那天他拖着快冻死的身子，不知哪来的勇气，跑去徐家饭庄偷东西吃。
徐家是什么样的，李公子，你是知道的。
一口热饭，换来的是浑身伤痛以及最后一口气，他们将他丢出了门外。
他挣扎着爬到了城郊，一地的血水，双膝被磨穿。
也许是天不绝他，这样的他却不知为何竟渐渐康复，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说到这里，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人就是我？对我很同情？哈哈哈哈，李公子，我只是讲个故事而已，我只是讲个故事而已哈哈。

事实上，那个小乞丐当天便死了，那天他便死了。
“你讲这些，究竟想说什么。”李牧面无表情，盯着他的脸，突然开口问道。
“没什么，气氛太僵了，讲个故事调剂调剂罢了。”徐鸿宏毫不在乎地说道。
“宏哥，今晚……他又要来了。”李玲躲在他的怀里，浑身发抖。
“我知道。”徐鸿宏拍拍她的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轻声说道：“你……受苦了。”
“宏哥，我怕……他最近下手越来越狠，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李玲小声抽泣着，死死抱着徐鸿宏不放。
“我该走了。”徐鸿宏轻轻拍拍她的背。
李玲恋恋不舍的放开他，伸手想去抓住他的手，却没有勇气抬起手来。
“他永远没有机会碰你，我不会叫他有机会杀了你。”徐鸿宏眼睁睁看着李昊拿着皮鞭抽打蜷缩在墙角的李玲，自言自语道，“至于其他的，我早就断了他那方面的需求。”
“只是你要受苦了。这样或许你会痛苦，你会受到折磨，但是只有这样，我对你的好哪怕只有一点点，你都会感激涕零，你都会对我至死不渝。也只有这样，你，才是我的。”
茶馆已经到了闭馆的时辰，说书人也开始收拾桌上的杂物，茶馆的听客却仍沉浸在这并不仁慈的故事中。
一缕微风吹进茶馆，暗室中的桌子上，徐鸿宏三个字却似乎闪着血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