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惊鸿」篇 | 其二

二、
我不懂，何为大爱何为小爱。亦如我不懂，何为舞情何为舞魂。
我的舞，无情无魂。乃是师父常说。然，无情无魂之舞却能欺这世间愚人赏乐，笑之。只这一舞便能赚取半月盘缠。座无虚席，世人不皆是这般目光短浅。
一舞作罢，拿了赏钱下了戏台。
出门，你且在门口站着。
又为何来？
问你，你轻笑。
早闻神农姚芷一舞惊鸿，不想却是愚者之言。无魂无情何来惊鸿。
少见你的讽刺，字字珠玑。
你若懂舞，我且问你何为舞情何为舞魂！
许是说到心里，略有不甘。如你这般粗人又何知舞，虽舞不出魂，但势却有。
此舞我自是不懂，可武我却懂。
理不通。
撇过头不去搭理你。抬脚便向客栈走去。你见我气也不劝解只跟在身后。偶尔余光扫过却看你脸上莫名的笑容。笑得柔和，心底一颤。这一路走去道路两边姑娘们见你皆私下言语的闺事密语又怎能逃出我的耳里。
回身看你，你依旧笑容灿烂。心中不觉光火，立刻站定转身面对着你。
时旭，为何笑？
笑你。
有何可笑！
终是没忍住，转身驻足。见你笑如春阳，不觉低下目光，不与你视线相交。
想起你我初见，当年只躲在小韵身后的小妮子如今也如此泼辣。
闻你如此说，脸上不由温热。初见你，我不过七八岁大小。拜入师门也只几日。师父将我交于稍长我三岁的夏侯师姐，胆小的我只喜跟着师姐片刻都不能离。只那日师父寿辰，邀各门各派长辈齐聚。君天所携弟子中便有时旭。
那日我也同平日那般缠着师姐，因生人多我更不愿离师姐半步。师姐拿我没办法也只得带我去几位友人小聚之地。如今所见之人已忘了大半唯独时旭令人印象深刻。
记起了，当日与师姐独处之人便是杉黎。我偏要跟去是你拦住了我。
可不。若不是杉黎见你哭闹早些结束谈话将小韵带回来。那**定闹到你师父那儿去。
你还记得？
当然……
你语气黯然，毫无之前玩笑时的欢喜。抬眼微探，只需一眼便能识你眼中透出的怀念。低头心中一沉，可不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再次举目窥探，你眼里已无半点怀念。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眼神。愧疚？悲伤？无助？愤恨？自问是否懂得你眼中神情，只得不明二字。心下自嘲我又如何能懂。
你还是你，如此便好。
神游之时，你的话将我思绪拉回。语气中带着的庆幸瞒不住。莫名地脸上更为温热，此话又是何意。不敢问，亦不敢回首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