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羽（上）(5)

果然没有好好处理过，她就带着这样的割伤去瀑布做早课吗……
“对不起。”大和田低着头，一副等待挨骂的样子。
“大和田前辈。”我摆低身子，从垂下的长发空隙里望向大和田的脸，“大和田前辈。”
带着水汽的发香传到我的鼻间，痒痒的。
这个人，按过去的算法明明都高二了，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噗哧，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了出来，在不知名的情绪中轻轻抱住了大和田。
她一下缩紧了身子，不过最后还是没有逃走，紧绷的躯体慢慢放松下来，微不可察地说了句谢谢。
那天晚上我少有的失眠了。
看着熟睡的大和田，我对自己感到厌恶。
“佳奈”这个称呼是大和田的要求，为了表示室友间的亲近。但在心里，我却一直下意识地习惯叫她大和田。这几年我会一直是她的室友，只是因为需要有人看着她，而神官们似乎觉得我是极少数不会被她的负面情绪影响的人之一。
对于照顾大和田这件事，我既没有感觉厌烦，也没有强烈的责任感，只是自己正好处于这样的位置，就顺便做出相应的行动而已。

我的行动中并不包含相应的感情，没有资格被人道谢。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留下狭长的印记，我突然毫无缘由地想起了那一位。
唔，原来上里日向跟我一样，是个空虚的人。
我们只是映照他人期待的镜子，自己什么也不想要。
下一次见到上里大人，是她护送土居大人和伊予岛大人的遗体来大社的时候。
从天而降的怪物过于强大，勇者的伤亡终究是不可避免的吧，只是这一天来的实在太快了。不安的气氛在巫女中蔓延着，尤其是在神官命令我们必须对外保密两位勇者死亡的消息之后，恐惧和疑虑清楚地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葬礼非常简单，过于简单了。参与者只有部分大社神官和我们巫女，由神官完成最基本的致辞，然后在场的人轮流鞠躬行礼，就算是走完了大半流程。
因为不想造成民众的恐慌所以暂时隐瞒勇者的死讯，这样的想法也不是无法理解。但以生命护卫着人类在这世上最后的栖身之地的勇者大人们，就这样默默地被掩埋，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我望着土居大人瘦小的身体，回想起大社制作的那些像是明星团体演出的宣传片。到头来不管是我们还是勇者大人们，都只是大社的道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