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羽（上）(4)

而这似乎加深了大和田的怀疑。
“是我不该这么问的。”
“是真话哦，虽然我对上里大人的喜爱没有佳奈那么深，但她本来就是个让人怎么也讨厌不起来的人吧。”
“真是充满保留的评价啊。”大和田笑了笑，“大家还都以为你是因为太尊敬上里了才很少和她说话的。”
“要说尊敬，也确实很尊敬啦。上里大人做到的事情、将来能做的事情，是我的千百倍还多。我们作为巫女、作为人的价值，简直天差地别嘛。”即使因为看不透上里大人而有所保留，我却是真的对她只有敬畏之心，没有丝毫嫉妒怀疑，这便是上里日向这个人自身的魅力吧。
“总感觉……青羽是一直不肯承认上里呢。”大和田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上里她是不会用‘价值’来区分人的贵贱的。”
“佳奈，”我打断她，“发生什么了吗？”
我盯着大和田的眼睛，想从中寻找蛛丝马迹，她想向我倾诉却又无法开口的究竟是什么呢？接着我看见了，宽松的睡衣袖口隐隐透出的，两道新鲜的伤痕。

大和田意识到了我的目光，猛地抽身向后逃去，但寝室就这么大，她也只得在门口默默停下脚步。
我没有说话，静静等待大和田整理自己的心情。
“昨天大家收到神谕以后，我就一直在想，我们在这里什么都做不到啊。” 许久，她歪着头轻声地说。
又在想这种事了吗？这个傻姑娘……
昨晚大家都收到了神谕，漫天星辰落下，把漆黑的天空映照成火红的颜色。即将发生从未有过的大事，大量Vertex袭来或许是各种解读中最乐观的一种了。
“这是事实哦。”我边说边想，会在这种时候说这种煞风景的话的也只有我了吧，“其实有上里大人和安艺花本她们在，就足够接收所有的神谕了，对于大社，或者说对残存的人类社会来说，我们的存在并没有多大价值。”
大和田露出苦笑，但似乎是镇定下来了。
“从以前就一直觉得青羽你特别冷静呢。”
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冷漠吧，这点自知我还是有的。
我拉着大和田慢慢走回床边，拿出许久不用的医药包，开始检查处理她的伤口。细细的手臂上交错着深浅不一的疤痕，大部分都很旧了。在它们之上，是两道刺眼的新伤，还没完全结痂，渗着细细的血珠。